舒斓闭上眼睛,那种慢慢入睡的感觉再度侵占了她的意识,依旧是被声音叫回的感知。
“李厌离,教练找你。”
一个很大的体育场,有的人拿着羽毛球球拍站在网前,有的在做拉伸,夕阳的光正透过天窗倾斜到他们头顶,天色是傍晚。
舒斓已经学会转换视角,看见被叫到名字的男生从毛巾下抬起脸,露出一张俊朗的,青春洋溢的脸庞,汗水将短发浸湿,眉眼间干干净净,不被愁绪污染的模样。
这应该是病毒爆发之前的李厌离,一个羽毛球运动员。
“来了,教练。”
李厌离走到一个同样穿着运动服的中年男人面前。
正如舒斓所料,是上次梦里,背刺了李厌离的那位瘸腿教练,不过上次梦里的教练要更加颓废和消瘦。
瘸腿教练说:“今晚,你不用回家,跟我去一个饭局。”
李厌离问:“什么饭局?”
教练压低声音:“我在体育局的老朋友,你能不能去比赛拿奖牌,就看今晚了。”
李厌离眼里的笑意慢慢消失:“我同期成绩第一也没资格参赛?”
教练用手上的笔记本轻轻拍了一下他:“小屁孩,什么都不懂,别问了,让你去就去,饭桌上有点眼力见。”
如同人在回忆往事的时候,想起来的都是记忆最印象深刻的部分,中间不重要的部分都是空白。
李厌离的记忆是片段式,舒斓的梦也是片段式。
教练的话刚说完,场景就变换到饭桌上,一桌的残羹冷炙,桌上桌下随处可见的空酒瓶,烟雾缭绕的包厢。
李厌离坐在桌子一角,面色隐忍。
他身边是穿着衬衫西裤,手上戴着舒斓不认识的银表,看起来官位十足的一个将军肚男人。
男人左手搭李厌离的肩,右手拍打着李厌离的手臂,声音高一下低一下,明显醉的不轻。
“好苗子…我知道…你是万里挑一好苗子,未来的世界冠军!比赛…你不上谁上!”
李厌离被身旁的教练使了个眼神,嘴角抽动了一下,闭上眼再睁开,语气卑微:“谢谢部长赏识,我就一个无名小卒,吹不起这个牛。”
“谦虚,年轻人还是得傲一点才有意思,哈哈哈哈……”
这时桌子对面的人起哄道:“走啊部长,去唱歌,金宝丽的位置订好了。”
处于看戏状态的舒斓忽得精神一震,内心惊讶万分。
金宝丽?唱歌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