气若游丝的汉家公主不争不扎,本就无神的眼眸愈发涣散,唯有嘴角勾起若有若无的笑意,倾过头颅让他将自己箍得更紧一分。
唯剩渐重的呼吸,断断续续萦绕在他耳际。
漠北的风一阵阵呼啸而过,丝丝缕缕贯入穹庐之中。
拂灭第一站红烛,吹得第二盏烛火摇曳,第三盏烛泪滴答。
「多……谢……」公主的声音抵不过风声,幸得与他贴身之间,方勉强落入他耳际。
蓝祁眉心抖跳,薄茧丛生的五指骤松,一把扔开就剩一口气的人。
「你欲求死,本王偏不成全你。」他抵着后槽牙,转身端来药盏,捏住她下颚。
然看她涨红的两颊,因气喘咳嗽逼出泪水的双眼,遂只将人拦腰搂起搁在了胡床上。直待她呼吸平顺方喂药与她。
好半晌,公主下拥着貂裘缓过劲,凑身挑玩他发辫晃动小铃铛,轻声细语道,「可汗这才对嘛,且需记得俟利发的批语,留着孤,才能让萧邺皇朝忌惮,让突厥永存。」
男人拨开她素指。
她也不勉强,依旧笑意盈盈道,「孤许诺你,珈利之后汗王定会是您的,并未食言,何苦来这般磋磨孤!」
「难不成,你要同你父汗侄子一样,孤可再经不起了!」
「可是本王没想到珈利竟有如此多之亲信,支持他的人那般多。」
「你不知道,孤身在金帐内帏,不知晓得更多!」
蓝祁冷笑了一声,「殿下在金帐,能干的事不少,焉知您是不是这头替本王偷金印仿遗照,那头又向亲贵传出你我二人之事,如此让他们攻击本王?」
「这……」萧无忧蹙了蹙眉头,换了条发辫把玩,「可汗要是如此猜疑,便将孤交出去,且将一切腌臢事往孤身上推便是!」
「反正红颜祸水,古来有之,不分族落。」
蓝祁低头看身在咫尺的人,片刻缓了缓,给人脱衣沐浴,如同前头私会苟且的那些年,榻上侍奉她,榻下哄着她。
他利用她,却没法用完便像颗弃子般扔掉她。
他非常清楚,突厥能逼得大邺朝谴公主和亲,不过是捡漏了那头凶猛了近两百年的狮子打盹的时间,一次偶然的成功偷袭罢了。
狮威尤在,纵是还不敢过来夺回公主以洗耻辱,但突厥这处亦不敢真正毁其帝国的明珠,甚至该如俟利发所言供着她。
「入秋风起,孤冷。」公主缩在他胸膛。
他便咬牙将人抱的紧些。
公主又问,「可汗不生气了,不要孤的命了。」
他太阳穴青筋突起,扯开被褥不给她蹭。
公主伸来细软的臂膀圈住他腰腹,一点点吻他肩背,咳嗽声断断续续,说的话真真假假。
「确实都是孤谋划的。老可汗病重弥留之际,原起了传位给你的念头,榻上闲话问孤之意。孤想了片刻,小心翼翼与他说了你我之事。于是他便打消了念头,一口气上不了就没了。」
蓝祁一下翻过身,双眼窜出火,「你混帐,本王和你是在珈利登基以后方才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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