驱散了顽皮的孩子,两名武侯商量中晌去哪家食铺吃饭,谁知一转身,看见个高大的男子流了满胸的血,正从面前经过。
两名武侯愣住了,按理说伤成这样,一只眼珠都被射爆了,合该痛得死去活来才对。结果这人手里摇着小幡,没事人一样穿过人群,闲庭信步往广场那头去了。
武侯交换了眼色,赶忙追上去拦阻,“可要去户医府?”
年轻人眨着一只眼,“为什么?”
武侯被问得惊骇,“你不疼吗?”
年轻人一脸茫然,半晌才明白过来,摸了摸空洞的眼眶道:“小伤,不疼。”
这下两名武侯彻底懵了,一只眼珠不翼而飞,只是小伤而已吗?
年轻人拂拂衣袖离开了,余下两人面面相觑,“想必是个疯子。”
话刚说完,就见同僚快步赶来,比手画脚道:“出大事了,东市上抓了两名妖人,长得与战死的前虞将领一模一样。都尉着慌砍下脑袋,发现那两人心窝空空,是个假物。上将下令仔细搜寻,恐怕城中不止这两个,若是撞见了,赶紧擒住,别让他跑了。”
两名武侯顿时跺脚,“先前那小子有诈!”
再回头看,那道身影拐过大榆树,拐进了离人坊。
还等什么,忙集结人手冲进坊门,可离人坊是中都数一数二的大坊院,巷子四通八达,哪里去觅那个年轻人的下落。事不好办,却也得办,最后只能挨家挨户敲门,有可疑的住户,不管三七二十一闯进去搜一搜。
可惜接连跑了大半个坊院一无所获,带队的中侯气得吹胡子瞪眼,“人呢?在哪儿?”
两名武侯被骂得矮下去半截,还好有人眼尖,在青石板的缝隙里发现了一滴血迹。众人立刻振奋起来,顺着轨迹往前寻找,又发现了第二滴、第三滴……一直滴到了一座大门紧闭的宅邸前。
仰头看,这宅邸建得很气派,门上匾额写着大大的“陆宅”,肯定不是小户人家。
有人回禀:“今日庆典,坊正恐怕不在,没处打听这家底细。”
中侯哼了声,“还用打听?搜出妖人就是个妖窝,管他什么底细!”
抬脚一踹,门户洞开,七八个武侯一拥而入,宅内立刻鸡飞狗跳起来。
中侯鹰隼般的眼睛划过每一张脸,厉声质问是否窝藏了被射瞎的男子。
满院仆役仆妇纷纷摇头,“没有、没有。”
这话不能信,中侯一哂,“大白天关门闭户,怕不是有什么密谋!”
官府起疑,百姓想洗脱嫌疑就得老老实实配合。中侯的话不过是例行告知,下一刻武侯们就按着腰刀,准备里外搜个底朝天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