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周家的狗,操……”
铁柱牙齿咬得咯咯响,独眼瞬间爬满血丝,“闻着味就跟来了,属秃鹫的吗?这么快。”
“妈的……”
赵大奎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半个身子,一条腿软趴趴拖在身后。
“刚才……刚才洞里……动静……太大了……咳咳……”
他咳出几口带着冰碴子的黑血沫,“捅破天了。”
空气里残留的血腥味,和那股令人战栗的,仿佛洪荒巨兽挣脱枷锁苏醒般的暴戾气息,尚未散尽。
这股气息对于普通人如同死亡通告。
但对某些存在来说,却是最醒目的路标。
远处崩塌矿洞更深处,传来低沉悠长的、令人头皮发麻的闷吼。
如同巨兽在黑暗中磨砺爪牙,大地微微震颤。
大老黑那庞大的焦黑躯壳,像半截烧塌了的塔楼歪在碎石堆里。
他艰难地抬起头,焦炭般的脸上一道裂痕咧开,露出里面焦黑的血肉。
声音沙哑难听:“呵……秃鹫?老黑爷看是闻到臭肉味的老鼠,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。”
他浑浊的独眼,扫过山谷入口那片不断逼近的幽绿光芒。
瞳孔深处映出无数快速逼近的黑影轮廓,嘴角的焦壳剥落。
“一个地仙……三个天级巅峰……还有一群……嘿,老周家这次……真舍得下本儿。”
“怕是周家老鬼裤头里的压箱底,都掏出来了。”
嗡……
一道无形的涟漪荡漾开来。
空间如同平静的水面被投入巨石,猛地扭曲震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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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谷入口那片密密麻麻的鬼火上方,虚空毫无征兆地裂开一道漆黑的缝隙。
没有光芒闪耀,没有能量波动泄露,甚至没有一丝声响。
那裂缝如同巨兽无声张开的嘴,冰冷、纯粹、吞噬着周围的一切光线。
三道人影,如同破旧皮影戏剪出的剪影。
无声无息地,就那么凭空站在了山谷入口那块最高的鹰嘴岩尖上。
中间一人,身形异常高大,却异常削瘦,如同一根裹着宽大惨白麻布的枯竹竿。
夜风拂过他麻布长袍的下摆,布料纹丝不动,像是铁铸的。
他微垂着头,脸孔深深埋在一片连星光都无法渗透的浓重阴影之下,只能感觉到两道如同实质寒铁打磨成的冰冷目光,穿透黑暗,精准无比地钉在了远处姜啸的身上。
他左后方半步,是个胖子。
圆滚滚,笑眯眯,一张油腻腻的胖脸,在惨淡的月光映照下,竟显出几分红润光泽。
他穿着件宝蓝色的团花锦袍,十根胡萝卜似的手指上,戴满了闪烁着各色灵光的纳戒。
正慢悠悠地搓着。
他也在笑,小眼睛眯成两条细缝,可那缝隙里射出的光,却比毒蛇的信子还冷。
贪婪粘稠地扫过谷里的每一个人,最后也牢牢定格在姜啸身上,仿佛在看一件绝世奇珍。
右边半步,站着个驼子。
佝偻的脊背高高拱起,几乎要将身上那件灰扑扑的袍子顶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