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惟广南西路,荆湖南路开山岗、丘陵种新作者,皆可贷给。年利一分。”
“钱庄总社恐为难。”
年利率只有百分之十,这利率太低,晋王爷萧峰担心钱庄总社那里阳奉阴违,甚至败事。
“陕城屯田他们难道白辛苦?”司马立饮茶后:“你若为难,让他们来都省见我。”
同安里巷,唐宅。
陈安平将信反复看了几遍,觉得十分妥帖,才折好封起,交给家人送去东城驿坊投寄。晚饭时欧阳慧见他面色愉悦,以为有什么得意事,便笑着问起缘由。
“学院里倒还好。今日孩儿收到远朋来信,故此欣喜。”
“远来鸿雁寄常情。这的确值得高兴,可是滁州的朋友?”
“不是。”
陈安平与卢言轨一路回京,倒不枯燥,他们结识不少各地才俊,也见识不少豪侠强横。事后说起,欧阳慧很有几分后怕,但他二人倒都觉得不虚此行。
为卢言象送行那日,这位武安侯还很褒扬陈安平“少有英豪气”,欧阳慧原本说教的心思也淡了,只是为儿子加了两位护院,充作长随。
“那是颍州的?”
“是白鹭社的同社,唤作钱清。他去了杭州萧山书院,在那里立住脚了。”
钱清在信里很是吹嘘了一番自己的“战绩”,但陈安平知道母亲厌恶撒泼、殴斗这些市井习气,故此隐下不讲。
欧阳慧听起来倒以为那钱清学术优长,让当地同学服气。
“三人行必有我师焉。”欧阳慧点头道:“此等益友你当学其优长,互相勉励。”
“是。”陈安平也不心虚:“他信里提到杭州种稻,有养鱼于水田中的,甚是稀奇。孩儿也是初闻。”
“这等事常有。”
欧阳慧打理唐家粮米生意多年,这些江南故事自是晓得,但他儿子却自幼锦衣玉食,并不知这些杂谈故事。
“听闻这养鱼之稻,所产更多。倘若天下稻田,皆得养鱼。舅舅那份方略不是更详实?”
“哪有这般容易。”欧阳慧笑道:“能养鱼的稻田,必是上田无疑。可也并不是所有上田种稻都能养鱼。其中关窍,为娘亦不晓得。但你须谨记,这天下没有这般便宜事。”
“哦。”陈安平有些失望:“阿清说杭州有人卖占城稻,十分便宜。这占城远在万里之外,如何卖到杭州还更便宜?”
欧阳慧闻言笑道:“虽叫占城稻,却未必是占城栽种的。大江上下,常有人用这稻来救急。比如黄、蕲大旱后,就是一边引水,一边补种占城稻。只是口味略差些。”
“原来如此。”陈安平笑道:“望文生义致有此失。不料占城稻却不贩自占城。”
占城国,前汉交趾刺史部日南郡地,后汉顺帝末,乡人反,而交趾援军亦叛。时九真郡太守,长沙人祝良单骑抚定。
然其后中国动摇,终不能守。
魏晋已降,不复为中国所有,而谨朝贡。及五代降乱,交趾叛立,遂与中国隔海相望,而绝陆路。
其东舶广州,西接真腊,南抵渤泥,北通交趾。唐僖宗以来,其迁都毘阇耶,甃砖为城,护以石塔,汉商称新州。
此地亦虎翼军第二军与第四军兵船中转之地,每年在此消耗食水数千贯。
而今新州被围,日南郡王兼权知占城国王事诃梨拔摩首先便向虎翼军求援,其后才召集大臣。
“那汉人怎讲?”诃梨拔摩起身问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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