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许给邺国?”狄文泰眼睛一亮。
“不错。正是二虎竟食之计。”
“这却是妙计。无论邺公应不应,周公总不能不防备。”狄文泰亦笑道:“如此南蒲甘可安。而北蒲甘顾忌南蒲甘,亦不敢轻出。大理孤掌难鸣,还要顾忌交趾。”
“伯威所言甚是。”
狄文泰摇头笑道:“这是伯彦的功劳。”
两人相视大笑,倒教屋外侍卫莫名其妙。
狄文泰平复后,才说道:“可这桩连环计若要做成,须得交趾、邺国、周国、乃至大理都明白道理,心同此想才行。”
“交趾、大理,乞付俺交办。”陈安平主动请缨。
“嗯。邺国与周国,伯彦可有安排?”
“周国有郭景阳足矣。邺国那里,俺已飞书给郭克宜,让其走南道,经新邺回国述职。”
“妙哉。”狄文泰欣喜之余,便吩咐侍卫备饭食。
推杯换盏之际,他借酒意问道:“伯彦以为,郭景阳忠臣否?”
“忠臣岂堪疑?”
狄文泰一愣。
“俺行李中有几幅典册,乃于蒲甘、天竺购得,还请伯威好生带回。”
“一定。”狄文泰也不问详细,只是于心中记牢。
“小侯爷,观澜郡急报。”
二人闻信都放下杯盏。
狄文泰将军报一展。
“叛贼击嵩县不成,烧三王屯,杀百姓百余。”
“伯威不宜久留。”陈安平催促道:“正趁此取广武、广宗二郡。”
丛林掩映之间,汉番数十人杂处。
程衍亲自往前探看而回。
“再歇一刻。日落前去河谷扎营。”
“程当家。左近可有草药?”陈安平问道。
“未见得。”程衍摇头:“匡大卿还未醒吗?”
陈安平摇了摇头。
兴复军连战连败,士卒多逃亡。只陶登所部尚有韧劲,于临沧、观澜丛林山谷之中与狄氏兵马周旋。
而匡明在北撤途中,又与东山郡番民交兵,终致落败北遁,兵甲旗帜丢失不少,全无盛装出征时的威风。
建昌君建诃泰·兰纳事败后,岐国措辞严厉的照会真腊国王。为免局势恶化,真腊国王一面为建昌君开脱,推诿过失,一面积极进剿兴复军残部,欲图自证清白。
而陈安平督运粮草为陶登补给后,便也随同撤离。本以为有二百余兵马傍身,总算安全。却不料落得这般田地。
匡明更是又气又恼,于前几日林中歇息时害病,昨日便额头发烫,昏过去了。
对这等伤寒症,陈安平略知一二,却无顺手药草,只能望而兴叹。而所余军兵之中,除却张五典与大理人善舂之外,便都是“蒲甘义士”。
匡明与张五典不晓程衍身份,陈安平却知道只要过了洛山,他们便就安全下来。周国人总不会帮着狄氏围剿他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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