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,赤司征十郎给学校续请了一天假,独自打车去了盘星教总部。
他进门时被拦住了,对方脸色有些不善,但听到他报了名字后,表情突然变得十分精彩。
“赤司是……赤司雅治的那个赤司吗?”
“是。”赤司征十郎温雅的说道,即使被粗暴的拦住,他也展示着极好的修养,“我来处理一下他的工作。”
他说得理所应当,神色是不容拒绝的强硬。
安保小声嘟囔了句,“这才高中生吧……赤司都这么恐怖的吗?”
转而又笑道,“跟我来。”
他们走进从外看十分气派的建筑,里面的装修是不出所料的豪华,毕竟是吸引了一堆金主的大教派,不能寒酸。
赤司征十郎见到了个意外的人。
他坐在本该是赤司雅治的位置上,脸色苍白,眼底的倦色让人怀疑他两天未合眼了,他的手肘撑在桌子上,斜斜靠着身子,一手插进自己松散的黑发间,垂落的发丝凌乱的搭在他的眉骨间,比考试时答不出题的学生还苦恼的模样。
失踪的夏油杰。
赤司征十郎一眼认出了他。
他们上一次见面的时候,还是钢琴比赛的现场,那时候,这人满脸都是意气风发,有几□□为咒术师的傲气,几分风华正茂的张扬。
又一次见面,他没有打招呼,而是口随心动的说道,“你好像下一秒就要猝死了,要不要休息一下?”
夏油杰抬眸看向他,并没有被吓到,看来早就知道有人来了。
赤司征十郎好像从他的神情里看出了些许的……失望?
“咒术界好像正在找你。”赤司征十郎说,眸子静静的盯着他,“他们说你是叛徒,我站在这里,不会下一秒就被你的咒灵吃掉了吧?”
而夏油杰嗤笑了一声,“看你平时乖巧得跟个模范学生一样,没想到这么胆大。”
一个少年,一个没有战斗力的普通人,如今站在被通缉的“恶人”面前,竟然神色平静的说些刺激挑衅的话,不是疯是什么?
夏油杰撑着下巴,微微眯起眼看他,“难道你很相信那些烂橘子们说的话吗?”
“我不相信。”赤司征十郎走近,并没有坐下,而是就着高度差俯视他,“我要知道那天的真相。”
是了,是违和感。
赤司征十郎此刻终于明确,自己为什么怪异的什么情绪都没有,
不是因为还未意识到从此往后都失去了重要之人,是因为他不相信赤司雅治死了。
赤司雅治怎么会死?
他这么聪明,这么强大,就算死也不能如此无声无息。
他想象不到赤司雅治的死亡,所以身体自动的不给予反应,导致他现在这幅……连他自己都厌恶畏惧的冷静模样。
“你怎么看起来一点儿事都没有?”夏油杰也发现了这一点,“你甚至比上一次见面时气色好了。”
“可能是我的身体素质比较好。”赤司征十郎说,“所以……雅治真的死了吗?”
“死了。”
夏油杰回答得很快,让征十郎都愣了下。
“但是不是因为咒灵反噬,不如说……”他笑起来,那笑容是硬扯出来的,虚假极了,“在最后一秒,都是咒灵在保护他。”
可惜,没有神志的咒灵漏掉了人类的武器,让那颗普通的子弹贯入了脆弱的人体。
夏油杰把那天的经历讲给赤司征十郎听了。
他带有一种报复性心理,带着想要拉着其他人一起痛苦的孤独感,对一个从未涉足咒术界的少年,诉说了那里的阴暗潮湿,那里的漆黑泥泞。
说着说着,夏油杰的表情染上了凄苦浓重的恨意,他交叉的指节收紧颤抖,目光虚无的盯着桌子上的某一点,忽然听到了一声不自然的气音。
夏油杰怔了下,止住了叙述,抬头看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