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脖子僵硬才直起腰,她打了个哈欠,窗外艳阳高照,温度也渐渐炎热。
时间显示八点半。
正好。
她像迟暮老人似的颤巍巍起身,因为整夜没睡,眼前叠影重重,脚步虚浮。她扶着墙壁门框,挪去洗手间洗了把脸。
镜子里的女孩脸色煞白,像被神秘力量夺走五年岁月。
眼下泛着青黑,嘴唇也干裂,鼻翼因为晚上吃泡面鼓出个小痘痘。
天啊!
都怪陈让。
借着这股怨气,她马不停蹄地赶到,在门口站定时,时间刚好九点。
敲了三次门才听到脚步声,许栀抱着胳膊,努力把表情调整到冷漠模式。
门半开,男人裸着上身,下面是一条运动短裤,似乎刚洗完澡,头发还滴着水,滴滴答答落在脖子搭的白毛巾上。
表情淡淡的,似乎早就知道是她。
许栀则愣住,视线定在他身体中部,他竟然有腹肌,形状还不错!
又马上僵硬移走,假装没看到,抬头望天花板。
那天林达内也没穿衣服,人家就知道先把门关上,穿好衣服再出来,哪像他这样光着,真没素质!
许栀捏紧包带,盯着虚空一角说:“林达内在吗?”
陈让打量她。
女孩全副武装,长衣长裤,巨大的檐帽下是巴掌大的脸。有些苍白,眼睛却泛红,像被辜负了的傻女孩千里追寻负心汉。
负心汉的话……是林达内?
他皱眉,只觉得荒谬。
自他认识林达内以来,见过太多被他外表迷惑的女孩,她们前赴后继地涌来,喜欢的明目张胆,带有这个年纪特有的不计后果。
但无一例外,都是以黯然收场。
和她们相比,她太胆小,像背着一个沉重的壳,把这一生积攒起来的勇气都用在要他的联系方式上,还用这种找不到玩偶的弱智理由。
“他不在。”
许栀一脸失望,可她想找回玩偶的事情和他又谈不下去,忽然陷入两难。
她掏出手机,一脸期冀地盯着陈让。
“那能把他电话告诉我吗?”
他握着门把,见她傻兮兮的执着模样,不忍心拒绝,只能想了个折中办法。
“他一会儿过来,你进来等。”
许栀有些犹豫,握着手机的手紧了又松,她不明白,只是要个电话而已,如果林达内说没看到的话她也就死心了。
只是问一句话而已,怎么还这么坎坷。
在她游移不定时,男人转身回屋,门没关,半开着任她进来。
屋里还没收拾好,纸箱整齐地摆在墙边,数量众多,绵延到南阳台。
陈让不知什么时候穿上了短袖,正弯腰把箱子里的衣架零件往出拿,衣料顺惯性滑下脊骨,露出结实的小腹。
许栀站在他身后,盯着他腰上的两洼浅坑出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