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那精妙强大的光印之中,出现数十条金色的铁锁,不过仔细端详,这些都是由符文组成。
已是攀附而上,但此时永渊龙帝已是反应过来,立刻要舞动自己庞大的肉身,试图挣脱。
不过萧炎早已准备,要控制永。。。
清晨的雾还未散尽,山谷里静得能听见露珠从草尖坠落的声音。那旅人跪坐在井边,双手捧着陶碗,指尖微微发抖。水面上映出他扭曲的脸??多年未曾照镜,他几乎认不出自己。可就在那一瞬,他听见了体内某种东西碎裂的声响,像冰封的河面被春雷劈开,裂纹蔓延至灵魂深处。
“我一直……都很害怕。”
他说完这句话,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筋骨,瘫坐在地,却感到前所未有的轻盈。
老妪没有回应,只是默默接过空碗,轻轻放在石台上。她的动作缓慢而庄重,仿佛在完成一场古老的仪式。远处,山脊上的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,洒在祠堂残破的屋檐上,照亮了墙上斑驳的铭文:“言真者生,藏心者亡。”
就在这时,井水再度泛起涟漪。
不是震动,不是沸腾,而是缓缓旋转,形成一个微小却清晰的漩涡。倒影中的萧炎并未出现,取而代之的是一张陌生的脸??年轻、苍白,眼神中满是挣扎与痛苦。那是百年前第一位自愿接受“共情剥离”的志愿者,编号零号实验体,名为林昭。
“我曾以为遗忘是解脱。”他的声音自井中传出,低沉而遥远,“可当我失去悲伤,我也失去了爱的能力。母亲去世那天,我站在棺木前,竟笑出了声……那一刻,我才明白,我不是超脱,我是死了。”
老妪闭上眼,低声呢喃:“你终于肯说了。”
话音未落,山谷外传来脚步声。
一队人踏着晨光而来,领头的是那位曾在讲会上忏悔的老研究员。他身后跟着三十七名科学家,还有数十位曾被“优化工程”摧毁人生的幸存者。他们手中无剑无旗,只有一本厚重的手稿??《情感实录?初卷》,记录着三百七十二个被抹去的名字及其背后的真实故事。
“我们来了。”老研究员站在井前,声音沙哑却坚定,“我们不能再让沉默继续。”
老妪点点头,转身推开祠堂腐朽的大门。尘埃飞扬中,一座由残损灵械拼接而成的共鸣阵列显露出来,核心处镶嵌着一块晶莹剔透的水晶,内部封存着一团不断蠕动的黑雾??正是“遗忘回响”的原始样本。
“它还在呼吸。”一位女科学家颤抖着说。
“因为它从未真正被囚禁。”老妪道,“它寄生在每一个试图逃避痛苦的人心里。你以为你在疗愈,其实你在喂养它。”
众人沉默。良久,那位轮椅女子缓缓开口:“那我们要怎么做?杀了它吗?”
“杀不了。”萧炎的声音忽然响起,虚影自井口升起,目光如炬,“它是人类恐惧的具象,是我们自己的一部分。你要消灭它,就得先承认它的存在。”
“所以……我们要接纳它?”有人问。
“不。”萧炎摇头,“我们要直视它,然后选择不跟随它。”
话音落下,共鸣阵列开始运转。水晶中的黑雾剧烈翻腾,发出刺耳的尖啸,仿佛千万人在同时哀嚎。那是百年来所有被压抑的情绪总和??孩子的无助、母亲的悔恨、士兵的愧疚、统治者的贪婪……它们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,试图吞噬在场每一个人的心智。
老研究员第一个跪下,额头抵地,泪水汹涌而出:“我对不起你们……我真的对不起……”
一名幸存者抱住头颅,嘶吼道:“别逼我再想起来!我不想记起他们在手术台上哭喊的样子!”
可没有人退缩。
他们彼此握住手,围成一圈,将共鸣阵列置于中央。轮椅女子举起录音笔,按下播放键??里面传来她十年前被囚禁时的日日低语:“我还活着……我还记得……我不该忘记……”
这声音如同钥匙,开启了连锁反应。
三十七位科学家逐一开口,念出他们亲手签署清除协议时的心理独白;幸存者们讲述那些被篡改的记忆、被伪造的平静;甚至连远在北境小镇的老兵,也在风铃轻响之际,对着星空说出那句埋藏二十年的话:
“那一夜……我本可以违抗军令。”
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,割开历史的脓疮。
而每一道伤口流出的,不再是血,而是光。
黑雾在水晶中剧烈震颤,逐渐稀薄。它的形态开始变化,从狰狞可怖的阴影,化作一片灰蒙蒙的薄纱,最终凝结成一颗晶莹的泪滴,静静悬浮于水晶顶端。
“它放下了。”老妪轻声道。
“不。”萧炎看着那滴泪,“是**我们**放下了。”
刹那间,整片山谷的风铃齐鸣,不止南境,北境、西荒、皇城旧址……大地上所有佩戴共鸣装置的人,无论是否参与此刻仪式,皆在同一瞬间感受到一股暖流贯穿全身。有人猛然惊醒,发现自己正坐在家中假装快乐;有人停下奔忙的脚步,意识到自己多年未曾真正哭泣;更有无数人,在街头、在病房、在战场废墟中,突然蹲下身,抱头痛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