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客好奇,排成长龙。有人咬到“玉屑”,惊呼“真龙气”,一传十,十传百,“皇饼”脱销。
刘盆子数钱到手软,夜里宿破庙,枕钱袋而眠,却老梦见龙椅上的钉子、韭菜、臭酱缸,一觉醒来,钱袋硬,脖子僵,心里更空。
他忽然明白:逃得掉长安,逃不掉“皇帝”俩字。
徐宣为挽回民心,宣布“绿帽改革”:烧毁库存太浪费,不如改制“民用版”。
于是相府开设“绿帽工厂”,招募女工三百,拆帽为布,缝成“韭菜防晒帽”“渭水垂钓帽”“放牛童专款”,并绣统一商标:
“镇国公认证”——旁边绣一小坨牛粪。
产品一上市,竟被抢购一空。贵族子弟以戴“镇国公同款”为时髦,帽价翻番。
徐宣赚得盆满钵满,感慨:“谣言是刀,也是犁,割完韭菜还能种花。”
老黄每日花园准时“三泡”,成了“镇厂神粪”,女工们争着铲,回家沤花,花艳如锦,“相府花肥”又成新品牌。
长安市井流传新谚语:
“花要艳,找相府;人要富,戴绿帽。”
徐宣见镇国公“品牌”走上正轨,更念天子在外风险:万一被刘秀那边截胡,赤眉就真成笑话。
他派胡狗儿率“猎头二队”,携“镇国公新鲜粪蛋”为信物,日夜兼程赶往洛阳。
胡狗儿在西市一眼认出刘盆子——那口“皇家口臭”隔三条街就能定位。
当场跪地大哭:“陛下!镇国公思念成疾,每日拉粪减半,再不回朝,咱丞相就得观自己粪测国运了!”
刘盆子手里还拿着擀面杖,被说得一愣一愣,又被围观百姓指指点点:“哟,皇饼小哥真是皇帝?”
面炉被挤翻,炉火点燃木棚,火势蔓延。刘盆子见状,长叹一声:“罢了,朕这皇帝命,比火还黏。”
他揣起剩余碎银,随胡狗儿登船。离岸时,回望洛阳火光,像烙在黑夜里的另一枚“血指印”。
回长安已是八月初。夜色里,城门洞开,火把如龙。
徐宣率百官跪迎,口中高呼:“陛下龙体安康,臣等日夜焦思!”
刘盆子灰衣素服,牵老黄,袖里仓鼠探头,活像逃荒归来。
他抬手示意众人平身,第一句话却是:
“朕的麦饼炉呢?可曾带来?”
百官愕然,面面相觑。老黄“哞”一声,粪蛋落地,热气蒸腾,像替主人回答:
——炉没了,屎还有,热乎的。
刘盆子望着那团粪气在夜风里飘散,忽然笑了:
“也好,热乎的……总比冰凉的龙椅强。”
火光映着他十五岁的脸,半边焦黑,半边亮得吓人,像一块刚刚出炉、却还没决定味道的——皇饼。
七月初一个早晨,薄暮。
邙山巅,晚风猎猎,吹得墨云风那缕红线笔直如旗。
他面前摆着长案,案上铺着七尺见方的“桑皮纸”——纸中夹棉,轻若鸿毛,却能兜住风。
墨云风口念“天罡咒”,手蘸五粮液调制的“磷粉墨”,在纸背画符:
“左三圈,右三圈,火药藏中间,一飞冲霄汉。”
-鹤身:桑皮纸夹层,内铺“柳炭粉+硝石+白糖”三合火药,共六两,燃速三秒;
-鹤颈:空心竹管,藏“火石+拉火索”,离地十丈自动击发;
-鹤眼:两粒“夜光石”,夜幕里泛幽绿,像地狱导航灯;
-鹤足:一根极细红线——墨云风的“本命丝”,放出去,收回来,皆凭此线。
最后一笔符成,墨云风咬破指尖,将血珠弹于鹤顶,低喝:
“去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