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如这位使节远道而来的故土一般,走进宴会厅的瞬间,仿如一阵来自至冬的凛风袭来,几乎所有人的动作都为之凝结一顿。
宴会厅中,无端陷入一片诡异的沉默。
嗒,嗒,嗒。
鞋跟踩在瓷砖地面不断发出叩击的轻响,如同敲打在宴会厅中每一个人的心头。
她旁若无人地自人群中穿过,身边是装备精良的愚人众士兵,拱卫着她的安全。
他们大多手持至冬最新款式的武器,那来自执行官第七席,「木偶」桑多涅之手。
整齐划一的步伐,面具之下肃杀的神情,无不证明这支先遣分队战斗力的强悍。
沉重的压迫感,使得不少人心生惧意。
这就是至冬,它的意志如凛霜暴雪般凶猛酷烈,如坚冰冻土般不可动摇。
良久,在场的宾客中才有人缓过神来,上前举杯示意,试图缓解尴尬的气氛。
但他没预料的是,来自极北之地的使者,比他预想的还要更加傲慢和目中无人。
至冬使节目光平视,对举杯者的动作视而不见,旁若无人地从他身边擦肩而过。
至始至终,她连一个眼神都不曾偏移。
仿佛刚刚那只是一团毫无意义的空气。
宾客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,如同打翻了调色盘一般,最后混合成五彩斑斓的黑。
在蒙德,他也是个不大不小的贵族。
这么多年,虽然比不上古恩希尔德之类的大家族,但也不曾遭遇如此无礼的对待。
他下意识地想要发作,但护卫的愚人众却适时地将武器冷冰冰地顿在了地上,发出一阵沉闷的声响,警告的意味不言自明。
迫于愚人众士兵手中的武器,宾客暗暗咬着牙,缓缓一步步退回了自己的酒桌旁。
但他的目光,却是死死地瞪着至冬使节的背影,颜面扫地的恨意几乎要喷薄而出。
就连手中紧握的酒杯浮现出细微的裂纹,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,都无人注意。
不知道是否是错觉,至冬使节的嘴角似乎近似于嘲讽地上扬了一个细微的角度。
随即,发出一声若有似无的轻嗤。
无言是最大的轻蔑。
这近乎于将在场所有人的脸面视若无物的傲慢,瞬间让宴会厅内的气氛降至冰点。
这是示威,赤裸裸的示威。
每个人的脸色都有了不同程度的变化。
至冬人,是不是有点妄尊自大得过分了?这里是可是蒙德,不是他们的雪国!
远处,法尔伽身边的几名骑士面色极度难看,已经有人按着桌子准备拍案而起。
这边的迪卢克脸色也沉了下来,凯亚默不作声,但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剑柄上。
这里是晨曦酒庄,莱艮芬德家族的产业,不是什么人可以在此肆意妄为的地方。
否则,招待对方的就不是葡萄酒,而是莱艮芬德家世代相传的剑术。
沐风目光微眯,悄悄侧移一个身位,把琴和芭芭拉都严严实实地挡在了身后。
他给迪卢克和凯亚使了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,但实则已经做好了随时应战的准备。
如若冲突爆发,他手里的剑,会第一时间刺穿至冬使节的胸膛。
不知为何,面对这群目中无人的至冬恶客,沐风心中的杀意却是不受控制地暴涨。
倒在他剑下的魔物不在少数,但自始至终,分明从未曾对任何人真正起过杀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