密室之内,夜明珠幽光浸染,寒意未减。徐凤哲指节轻叩石桌,那玩世不恭的笑意之下,眸光却如深潭,不见其底。
“三日之后么……”他沉吟片刻,心中已是千回百转。离阳使者要探他生死,天机阁暗桩欲掘北凉根基,这两股势力,一明一暗,皆是心腹之患。
“系统,给小爷看看,有没有什么好玩意儿,能让这些不长眼的家伙,自己撞个头破血流。”
【正在为宿主筛选……】系统那毫无感情的声线响起。
【灵魂气息模拟器(衰弱版):可模拟出特定个体濒死或死后不久残留的微弱灵魂气息,真实度极高。售价:三十万挥霍点。】
【远程麻痹飞针(无声型):以特殊机括发射,细若牛毛,淬有强效麻痹之毒,中者立时僵直,难以察觉。一套三枚,附带微型监控法器。售价:二十万挥霍点。】
“五十万挥霍点……这点小钱,为了让某些人睡个好觉,值了!”徐凤哲嘴角一咧,毫不犹豫地兑换了这两样物事。败家子的乐趣,便在于此,千金掷出,只为博那片刻的快意,或是,解决一点不大不小的麻烦。
计划已然在胸,第一步,便是拔除那颗埋在王府深处的钉子——粮草官。此等内奸,留之无用,只会坏了大事。
徐凤哲闭目凝神,那部《万相星辰诀》悄然运转。精神力如水银泻地,无声无息地探出密室,精准地锁定了那名粮草官的府邸。他并未直接冲击对方心神,而是模仿着先前截获的天机阁联络人那独特的精神波动,编织出一道虚假的指令:“城西废弃库房,午时三刻,有要事相商,不得有误。”
那粮草官本就做贼心虚,日夜不宁,此刻感应到这熟悉的“暗号”,心中一凛,虽有疑虑,却也不敢违逆。天机阁的手段,他素有耳闻,若是误了事,下场可想而知。
午时三刻,城西一处荒废多年的库房,蛛网密布,尘埃遍地。
粮草官裹紧了衣袍,如鼠般探头探脑,确认四下无人,方才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破门,闪身而入。
密室之中,徐凤哲透过系统提供的微型监控法器传回的影像,清晰地看到了粮草官那张惶恐不安的脸。他指尖微动,一道几不可见的寒芒自预先布置好的隐蔽角落激射而出。
“噗”一声轻微到几乎可以忽略的声响。
粮草官身形猛地一僵,双目圆睁,脸上还凝固着惊疑之色,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,悄无声息。
“这点小手段,对付你这种货色,倒是绰绰有余。”徐凤哲轻哼一声。
随即,他以精神力隔空摄物,将一些精心伪造的“证据”——几封模仿天机阁笔迹的信函,一枚刻有天机阁隐秘标记的劣质玉佩,以及数张记录着王府部分无关痛痒布防图的纸张——悄然塞入粮草官的怀中。这些“证据”,真假参半,足以将这盆脏水,稳稳地泼在天机阁身上。
做完这一切,他以一种毫不相干的语气,通过另一条隐秘渠道,将“城西废弃库房发现内奸,疑似与天机阁勾结”的消息,不着痕迹地递到了徐凤年心腹卫队的耳中。
一场“抓赃”,即将上演。至于那粮草官的最终下场,已不在徐凤哲的考虑之内。
处置了内患,接下来便是那远道而来的离阳使团。
三日后,北凉王府为徐凤哲所立的衣冠冢前,气氛肃穆。鸿胪寺卿赵文卓一身素服,领着一众使团官员,神情悲切,依礼凭吊。
徐凤哲早已在昨日深夜,便潜入此地,将那【灵魂气息模拟器】悄然安置于墓穴深处一隐蔽角落,并将其设定为散发出一缕若有若无、仿佛随时都会消散的灵魂气息——那气息,带着一丝独属于强者的孤傲与不甘,像极了一个刚刚陨落不久的天才人物,因执念未消,而残存于世的最后印记。
赵文卓拈香祭拜,口中念念有词,皆是些惋惜北凉痛失英才,愿两国化干戈为玉帛的场面话。他眼角余光,却始终留意着怀中那枚【觅魂玉佩】的动静。
当他靠近墓碑,玉佩之上,果然泛起了一层极其微弱的莹光,如风中残烛,似灭非灭。
赵文卓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之色,心中大定。看来,那徐凤哲确实是死了,而且死得透透的。这残留的气息如此微弱,怕是连凝聚成怨魂都难。如此一来,虎头城下那所谓的“世子显灵”,多半是北凉故弄玄虚,或是其死后执念所化的一点异象罢了,不足为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