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儿禄见江轲认真问他,强把酒意散了散,正色道:“不曾立妻室,后院只有两个奴姬,遇上你阿姐后,我就把她们遣散了,再无旁的,现如今后院干干净净。”
安努尔把石儿禄横了一眼,让他说话注意分寸,这不是找死么,人家正正经经的男人在跟前,堂而皇之的抢女人?
可石儿禄根本不在乎,他也不怕。
江轲点了点头,又问:“从前的事是从前的事,这些不提,只说现在,石儿兄如何证明对我阿姐的心?毕竟你是越人,我阿姐是梁人,这中间隔着太多,要知道,越人同梁人并不能孕育子嗣,生出来的孩子为世人所不齿,这一点……”
江轲在说这话时有意无意地瞥向呼延吉,嘴角始终挂着一抹冷意。
然而,这间华舍内,不止呼延吉,还有安努儿把这话听进了心里。
呼延吉两眼越发冷沉,江轲同江念不同,骨子里以梁人的身份为傲,对梁国有很强的归属。
就因为呼延吉对江轲的了解,所以,他的筹谋不可能对江轲吐露。
他要征战天下,扫平六合,使风俗教化统一,既是为他自己,也为江念,更为他们以后的孩儿。
然而,对江轲来说,纵使梁国皇室毁了江家,他恨的也只是梁国皇帝,却不恨梁国。
所以,他不可能对江轲说,你放心,我不会负阿姐,会立她为大妃,还会同她生孩儿,因为我会把你们梁国一口吞并了。
他若这样说,估计江轲跳起脚就要跟他打,江轲对石儿禄说的那些话,明是说给石儿禄听,实是说给他的。
谁承想,石儿禄半点不作犹豫,说道:“轲儿说的这些问题在我这里都不是事。”
江轲听石儿禄如此一说,来了兴致,问道:“石儿兄的意思是?”
石儿禄懒懒地往桌沿一靠,先看了一眼呼延吉,再瞥了一眼安努尔,话中带了些苦味。
“你可能不知,我小时见过你阿姐,那个时候随家中管事到梁国贩生意,你阿姐那个时候看我了,还对我笑哩!”
说着,往江轲身边近了近,“念念不忘。”
石儿禄说到“念念”
二字时,腔调格外的轻柔,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酒,喝下,肃整面色,诚恳道:“我若娶你阿姐,定然一心一意待她,再不会有他人,也无需担心子嗣问题,不是非要子嗣不可。”
“不要子嗣?”
江轲有些吃惊石儿禄说出不要子嗣的话。
“不错,我同他俩不同。”
石儿禄扫向呼延吉和安努尔,“我父亲不止我一个儿子,我上面还有两位兄长,无需我承继家业,就算没有子嗣也不当什么大事……”
话音未落,“哐当”
声响,众人看去,却是呼延吉把桌上的酒器掀到地上,脸沉成了黑色。
石儿禄喝了酒,胆儿肥,他知道呼延吉不会把他怎样,遂呛声道:“你急什么,轲儿是阿念的胞弟,当初你怎么说的来着?婚嫁之事由兄弟说了算,如今人家真正的兄弟来了,还不准我说两句?”
呼延吉忍了一日,自打见到江轲后,他一直压着性子,这会儿也不装了,一脸狂态:“他是她兄弟又怎样,来晚了,他若早些出现,你说这话没问题,现在就不行!”
“怎的不行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