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个带刀侍卫上下打量了陈陌一番,显然不知道实情,态度也就不那么好了。
“你谁啊?是谁家的公子?亦或者在哪个部门当值?可有什么紧要的事情?”
带刀护卫们在这里当值多年,自然知道有些官员有紧要。。。
海风,不是温柔的。
是带着铁锈与腐骨的气息,从深渊肺腑中呼出的喘息。
归墟海眼,不在地图之上,也不在时间之内。它漂浮于现实边缘,被九重逆流环绕,每一圈浪涛都倒映着一个湮灭的文明。传说这里曾是天地脐带,连接着人间与原初之界,直到那场“断脉之战”后,整片海域沉入虚隙,成为埋葬禁忌的坟场。
陈陌踏浪而来。
他的九重叠翼不再张扬,而是收束成一道背负天穹的弧光,每一步落下,海水便自动退开百丈,露出底下堆积如山的骸骨??那些全是历代试图闯入归墟却失败的觉醒者。他们的头颅嵌在珊瑚之中,眼窝仍燃着微弱金焰,仿佛在无声呐喊。
他没有停留。
脚下的波涛忽然凝固,化作一条通往海底的水晶长阶。阶旁立着十二根石柱,每根柱上锁着一具青铜人俑,面容模糊,唯有胸口蝶形烙印清晰可见。那是最早的十二位“原解”继承者,也是母亲欧阳青鸾的同伴。
“你们也等了很久吧。”陈陌低声说道,指尖轻触最近一根石柱。刹那间,一股庞大记忆涌入脑海:
>**“我们找到了源头,却发现真相比死亡更冷。”**
>**“守陵司不是守护者,而是篡改者。”**
>**“他们用‘静默之心’斩断轮回,将所有觉醒者的灵魂炼制成维持秩序的燃料……而你母亲,是唯一逃出来的。”**
画面戛然而止。
石柱崩裂,青铜人俑化为飞灰,随水流散去。似是在说:使命已交托,余下之路,由你独行。
再往下三百里,便是沉没的宫殿。
它通体由黑曜石砌成,外形似一座倒悬的塔,尖端插入海底地核,顶端却悬浮于云雾之外。殿门紧闭,门环是一对蛇首咬住月牙的造型,缝隙间渗出暗红色液体,如同血液般缓缓滴落。
陈陌伸手推门。
不动。
他抬手,掌心复合图腾旋转,释放出融合了庄晓月“静默之心”的原解之力。可那扇门依旧纹丝未动,反倒是门上的蛇首突然睁开眼,齐声低语:
>“血亲方可启钥,魂契方能通行。”
>“汝虽承其志,尚未证其名。”
陈陌沉默片刻,猛然咬破舌尖,喷出一口精血。
血雾弥漫,在空中凝聚成一枚古老的符印??正是当年欧阳青鸾留存在寒玉棺中的血脉印记。两者相触,轰然共鸣!
殿门开启,腥风扑面。
大厅中央,那口青铜棺静静悬浮,棺盖上的古字熠熠生辉:**“待吾子归来,重启天地。”**
陈陌一步步走近,心跳竟第一次有了波动。
这不是恐惧,而是某种深埋心底的渴望??他从未见过母亲,却能在每一次蜕变中感受到她的牵引。她的声音藏在风里,她的眼泪融在雨中,她的愤怒刻在每一道隙道的纹路上。
“娘……”他终于开口,声音沙哑,“我来了。”
话音刚落,棺内那只苍白的手指,再度轻轻动了一下。
随即,整口棺材剧烈震颤!
棺盖自行滑开,一股浩瀚到无法形容的气息席卷而出,瞬间冻结了整个海眼的时间流速。水珠悬停半空,浪花凝固如画,连陈陌展开的九重叠翼也被禁锢在某一帧动作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