纸人张想要反抗,但刚一动,四面八方的光束照来,形同牢笼,将他约束其中。
他想要退后,脚步一提——‘啪。’
鞭子破空声抽打而来。
打神鞭落到他身上,钻心刺骨的痛。
那鞭子自带浩然正气,专克阴邪,其意念执着,挟带无上怒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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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让纸人张的面前浮现出一个面容严厉的老头儿身影。
那老头肤色微黑,面庞布满沟壑。
他脖子微前倾,双手背缚身后——这在后来的他看来,此人弱小如蝼蚁;可在当年的他心目中,却比宫中的皇帝还要大得多。
这老头儿是他年少时学艺的师傅。
“叫什么名字呢?”
他已经有些想不起来了。
他出身贫苦,后来变得暴躁易怒的父亲,早年的时候其实也不是这么严厉苛刻的。
父母爱他之深,费尽千辛万苦将他送入一家纸艺铺,想让他学些手艺。
年少的臧雄武跟着师父学编竹技术。
师父拿他当半个儿子,还将自己的女儿文清也许给了他,对他又凶狠、又严格,可也爱他极了。
“师、师父——”
不可一世的纸人张一见老头儿身影,不由大吃了一惊。
他刚喊出声,便听老头儿喊:
“雄武,还不过来!”
当年师父的威仪已经刻入他的骨血了,他本能的应了一声:
“嗳。”
话音一落,一脚跌入地狱。
一入鬼门的刹那,领路的谢景升身体血肉随即化为灰烬抖落。
他在顷刻间厉鬼复苏,遁入鬼门之中,进入封都鬼域——对谢景升来说,这是他渴望的归宿。
谢景升之父当年引鬼进入封都鬼域。
多年后,子承父业的谢景升则以另一个缘由,引鬼同样进入封都鬼域。
……
一切还来不及感伤。
就在这时,纸人张突然定足站立在原处。
所有人心弦紧绷。
赵福生与刘义真相对,陈多子、范氏兄弟及两个小孩跟在她身侧。
她神色肃穆,身后鬼碑现形,与地狱之门相辉映。
众人端坐生祠,却又难掩疲惫之色。
在众人看来,此时大局已定——纸人张半只脚已经进了地狱之门。
他跨过了鬼门关的一半,此时要想退后,门神不容、刘义真也不容。
更何况地狱的外头,万安县众人正杀气腾腾的望着他。
可不知是不是此人多年来屡造杀孽,且奸滑难对付的缘故,这会儿纵使感觉他已经要被地狱镇压了,但大家心里的那口气却并没有松。
赵福生的左眼皮急速跳动。
一股不详的预感在她心中涌动,她却装出无动于衷的样子,看向纸人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