郎君啊,添衣了吗?
好好穿衣,别冷得皮肉都掉完了。
郎君啊,娶妻了吗?
好好度日……好好活着啊。
死了啊……记得回家看看。
看看我吧。
等了多久啊,
等啊,
还要等吗?
他做了大官吗?
他还记得我吗?
他还带着我的手吗?
他……还会回来吗?
“不会了。”
贺兰隽哑声道,泪珠无声地滑落。
“郎君,我不要手了,我不想死…郎、郎君,救我……还给你,全部,还给你……”
唉……
熟悉的寒意裹住他,不刺骨,不凛冽。
思绪终于停下,他陷入了沉寂的黑暗。
熟悉的声音再度响起。
“喂!醒醒!醒醒,这不能睡,换个桥洞去。”
黑暗,看不见,冷。
“别怪我没提醒你啊,这地方不干净,赶紧走,走走走,走走走走!”
“嗬——!”
猛然惊醒。
“做噩梦啦?赶紧地,早八了,哎呦,下回少喝点酒吧小伙子,这味道……行行行,别看了,该去上班了啊。”
“谢、谢谢,等等……我…我的手?”
操纵中细微的差别,仿生皮肤下的还是熟悉的义肢。
因烙印而变得无比敏感的脊椎,此时一片光滑,温热。
“别摸了,没割你器官!啥条件啊就敢割,连你高级手臂我都拔不……咳、咳咳!那个啥……没事我就先走了啊哈哈哈……”
是啊,普通的手怎么可能拔得出钢铁义肢呢?
做梦呢。
都是梦。
贺兰隽愣愣看着外头天光,哑然失笑,一拍脑袋起身,头也不回地跑远了。
那点身影如雪花融入遍地的白,再也不见踪影。
郎啊归归……
不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