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次他没有再凝视秋嘉泽,而是垂着眼睛。
纤长浓密的睫毛微不可查的颤抖着。
一如既往的倔强。
秋嘉泽颇有质感的声音缓缓响起,“我要开灯,给你换药,要是觉得刺眼就闭上眼睛。”
这几天,秋嘉泽时不时就会这样低声对施乐说话,每次都不会得到回应,仿佛自言自语。
受过伤害的小动物必须迅速熟悉他的声音,这是安全感和信任感建立的第一步。
在施乐尚未清醒的时候,将他的声音植入对方的脑海。
秋嘉泽打开的是一盏有帽檐的落地灯。
华丽的水晶珠发出窸窣声响,光影斑驳。
他看见施乐微不可查的松了一口气。
在施乐意识尚未完全清醒时,换药的事情一直是秋嘉泽在做,秋嘉泽觉得他是知道的。
施乐后面的位置不用换药,缝合线会自动掉落。
他说的换药是腰侧及背部几处被尖锐石块划出的伤痕。
不需要缝合,但是创面大,每两天就需要更换药物和纱布。
秋嘉泽靠近的时候明显感觉到施乐紧绷的全身。
“放松,不然伤口会崩开。”
颇具质感的声音清冷地落在施乐的耳畔。
施乐的身体绷得更紧。
秋嘉泽像往常一样。
一只手穿过施乐的脖子,一只手撑着床,整个上半身几乎全部罩在施乐的身上。
大片阴影打在施乐脸上,白皙漂亮五官带着些许稚嫩,让秋嘉泽想起开在角落里的罗加洛雏菊,纯洁无辜,又阴郁诱人。
他盯着施乐的眼睛再次说道,“放松。”
施乐的睫毛颤动得厉害,最终轻轻吸了一口气,放软身体。
秋嘉泽微不可查地勾动嘴角,安抚小动物般,“乖。”
轻而易举将施乐抱起来。
施乐哼了一声又压抑住,手指下意识抓紧秋嘉泽的衣袖。
再次将施乐放在床上,他变成半趴的姿势。
卷起施乐的衣服时,又是一阵明显的战栗。
原本光滑清瘦的背脊错落着狰狞的伤痕,有几道延伸至纤细的腰部。
这朵纯洁无辜的小雏菊自此开在荆棘上。
“恢复得不错,估计后天会开始结痂。”
“到时候会发痒,不许挠。”
“痒得厉害告诉我。”
就在秋嘉泽以为得不到回应时,施乐轻轻嗯了一声,声音有些暗哑,不像出事时那般难听,带着点小动物般的委屈不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