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。
不等魏明安反应过来,手掌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,猛地将他重新按回石床上。
“动什么动!骨头刚长拢就想散架吗?老实躺着!”
“敢乱挪动一分一毫,我就把你这刚接好的腿再敲断!说到做到,到时候你就是哭死在我眼前,我也绝不再看一眼!”
云庭知愤恨地把他重新捆回了石床上,又嫌弃又憎恶地,拍了下魏明安的唇,将药丸隔空取了出来。
药丸离口的瞬间,极致的苦涩仿佛有了实体,猛地从舌根喉咙深处反扑上来,魏明安干呕不止。
整个口腔乃至鼻腔都被那霸道的苦意占据,完全失去了对其他味道的感知能力,舌根麻木僵硬得不听使唤。
他张了张嘴,望向江辞。
喉咙里发出几声破碎嘶哑的气音。
登时。
魏明安急得额角冒汗,只能用一双因为疼痛和虚弱而湿漉漉的眼睛,带着恳求与无助,死死盯着云庭知。
云庭知不屑地呵斥。
“娇气!不过是些苦药丸罢了,能要你的命?”
“谷主,我二哥没有娇气的,他定是无法发声,您给他看看吧。”
一直隐忍着的江辞再也忍不住了,直起身子朝云庭知怒吼,“他嗓子受过伤!”
“当初养了整整两个月才好!你凭什么这么说他!”
江辞气急,又因为刚刚哭过,眼眶通红,鼻头有些抽噎,再次怒喝道,“他嗓子本就脆弱,这几十日含药不言,是不是又损了喉脉?!你作为医者,不了解全,就妄下定论吗!配得上医者这二字吗!”
魏明安都呆愣了。
被江辞捏着面子骂,云庭知顿时有些挂不住,挂上一层寒霜,扭头瞪着江辞的眼神极其不善,言语更是刻薄。
“嗬!一个两个都是祖宗!治了腿还嫌不够,还得伺候嗓子?怎的,我欠你们了?嗓子哑几天怎么了!死不了!”
云庭知嘴上骂得凶,脚下却动了。
极其不耐烦地重新俯身,纤长的手指带着一股狠劲,恶狠狠地捏住的下颌和脸颊。
魏明安极其古怪地被他掐住脖子,还撑开了嘴。
云庭知又粗鲁又暴戾地检查了一下他的喉咙,指尖搭上他脖颈侧的脉搏。
魏明安咕哝咕哝地喘着气。
闭上了眼。
好似极为不舒服。
江辞怒至心间,“你弄疼他了!”
魏明安的眼睫颤了颤。
云庭知猛地甩开手,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,怒气冲冲地道,“屁大点事!喉脉有些淤塞,虚火上行!灌几天甘草水就好了!再嚷嚷就把你扔出去!”
云庭知扫了一眼江辞,勾起手指,划了半个圈。
迅速将江辞按在了墙上。
“吵死了!都给我安静待着!”
他恶声恶气地吼了一句。
云庭知余怒未消,迁怒般地又走到石床边,泄愤似的狠狠紧了紧魏明安身上本就勒得很紧的镣铐。
冷哼一声,袍袖一甩,转身去捣鼓他那堆膏药瓶罐去了。
魏明安被勒得轻轻抽了口气,嘴里苦涩未消,喉中灼痛难言,却连一丝呜咽都不敢再发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