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!”
他惨叫一?声,捂住耳朵,“我的耳朵,我的耳朵!”
“道歉。”
谢玄英抬起手腕,刀尖抵住他的脖颈,“不然,你另一?只耳朵也别想?要了。”
“呸!”
这?人竟不是个怂脾气,吃了这?等大亏,反而怒火烧心,破口大骂,“你敢对?我动手?”
伤口不断涌血,他痛得大叫,嘴里的话也愈发难听:“骂个娘们怎么了?我不光骂她,我还骂你——兔崽子!狗入的!得罪了你爷爷我,小心你全家!”
现场鸦雀无?声,都被这?个混人给镇住了。
兔崽子在后世只是普通的骂人话,但在当下是兔儿爷的意思,也就是以色侍人的男倌。比如台上吹笛子的乐户,就是一?个兔相公。
骂男人兔崽子和骂女人婊子,是一?个意思。
狗入就是字面意思。
谢玄英从没有被人这?么侮辱过,怒不可遏,当下刀尖一?挑,直直向?上捅穿下巴。
刀锋何等尖利,嘴巴里除了牙齿可都是软肉,哪里经得起这?么一?刺?
他“哇”一?下张口,喷出鲜血的同时,一?截舌头也掉了出来。
“爷!”
小厮都要崩溃了,“噗通”跪下磕头,“谢侍郎饶命,饶命啊,我们家老爷是寿昌侯。”
楼梯上,程丹若的酒醒了。
既寿永昌,听这?封号就知道了不得,是谁呢?
太后娘家。
齐太后当初是给齐王当王妃,爹就封了一?个锦衣卫千户,等到皇帝过继,才给封为了指挥使。前段时间太后上位,方正儿八经地给娘家讨了个侯爵。
外戚怎么敢这?么嚣张?
理由也不难猜,太后只有一?个兄弟,兄弟只有一?个老来子,就是这?大宝贝。
他是太后娘家唯一?的男丁!
只此一?项,就足够旁人束手束脚的了。
可谢玄英冷笑?一?声,依旧是那句话:“对?我夫人道歉。”
他不能退,哪有六部高官畏惧一?个外戚的道理,何况对?方理亏在先,就算是闹到大理寺也是自己占理。
“呜呜呜。”
断了舌头的人怎么能开口,对?方含混着,吐血不断,可表情十分狰狞,毫无?悔改之意,反倒是挥起拳头想?揍回?来。
谢玄英踩住圆凳,抵住他的大腿,不让他靠近。
程丹若:“……”舌头血流丰富,这?么下去容易死。
她醒了醒酒,给双方一?个台阶:“三郎,他舌头断了,要说话也说不出。”
两刀下去,谢玄英的火气遏制了大半,理智上线,重新分析利弊:“不能就这?么算了。”
“养不教,父之过。”
程丹若道,“把人送回?寿昌侯府,我们去寻寿昌侯讨个说法。”
她这?么说,谢玄英肯定给面子,勉为其难收回?了刀:“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