戴维·柯尔门打量了一下三郡医院的建筑群,大概可以
肯定没有人会指责盖这座医院的建筑师在表面装修上花多了
钱。这是实用主义的设计:清水墙,长方形的墙面、长方形的
门窗,这个连续一致的造型只被靠近门道的奠基石打破。奠
基石上写着:“一九一八年四月雨果·斯托丁市长阁下奠基。”
他一边走上大门口的石阶,一边在想这位长久被人遗忘的市
长先生不知是个什么样的人。
当柯尔门敲门进入病理科办公室的时候,卡尔·班尼斯
特正在皮尔逊大夫的办公桌上整理文件。
“早安。”
老化验员惊讶地抬眼一看,这么早是很少有人到这儿来
的。医院里大都知道皮尔逊很少在十点钟以前上班,有时十
点多钟还没来。
“早安。”他不大热情地回答。班尼斯特清早的情绪总是
不大痛快的。“是找皮尔逊大夫吗?”
“也可以说是找他。从今天开始,我在这儿上班。”他看见
班尼斯特一愣,就接着说:“我是柯尔门大夫。”
柯尔门觉得这句话产生的效果就象是在一只老母鸡屁股
底下放了一响爆竹似的。班尼斯特慌忙把他的文件放下,象
跑步似的绕到桌子前边来,头上直冒汗。“噢,对不起,大夫。
我没有看出来。我听说您要来,没想到这么快。”
柯尔门沉稳地说:“皮尔逊大夫和我约的今天来。他在
吗?”
班尼斯特象很吃惊的样子,说:“现在还太早。起码还得两
个小时他才来。”然后他堆起一副会心的笑脸,意思象说:你要
是一待长了也会晚来的。
“噢。”
当柯尔门往四周打量的时候,班尼斯特想起忘了一件事。
“噢,大夫,我是卡尔·班尼斯特——化验室的组长。”他又小
心翼翼地说了一句客气话:“我估摸着我们会经常见面的。”班
尼斯特对待比他级别高的大夫们总是爱赔小心的。
“是的,我们会的。”柯尔门心里嘀咕着和这个人经常见面
有多大意思。然而他还是和班尼斯特握了握手,然后想找个
地方挂上他带来的一件尼龙雨衣;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雷阵雨。
班尼斯特又一次赶紧凑上来,这些节骨眼他是不会错过的。
“让我来。”他找到一个钢丝衣撑,小心翼翼地把雨衣撑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