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思南深吸口气,仔细思量过后终于说道:“罢了。”
“眼下若想尽快离开大明,唯一的法子便是请爪哇使臣向明廷陈情言表。”
“若非如此,王上断然不能离开大明!”
“倘若是私自撤离呢?”
当听到这话的瞬间,原本就很是无奈的柳思南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大明的宫墙上。
他竟没想到自家王上平日里看起来还算有几分头脑,可但凡有些紧急情况,就好似大脑不会运作一般,竟说出这让人想死的荒唐之语。
“王上!”
强压下心头无助后,柳思南看向陈睨郑重说道:“倘若王上此时逃离大明,那便是不打自招,坐实了攻打土门钉乃王上授意。”
“如此一来,自绝于诸国的便不是胡、邹二将,届时我安南便成了包括大明、爪哇在内,所有诸国的敌人。”
“更重要的是,大明京师距我朝极远。”
“王上不仅难以返回朝中,即便是返回朝中,到时候不仅要面临国内平叛之事,还要面对大明、爪哇以及诸国的兴兵来攻!”
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,此刻的陈睨悻悻闭嘴,再不敢提什么逃回国内的话。
只是让爪哇使臣进言谈何容易。
如今那李冠鑫已将自己视作生死仇敌,他又怎么可能遂了自己的心意!
当看到陈睨面露忧愁,迟迟没有动身前往李冠鑫的住所。
柳思南也似乎明白了陈睨所想,当即请命道:“微臣愿领命,游说爪哇使臣。”
“如此甚好,如此甚好。”
“本王同你一道前去!”
片刻功夫。
陈睨、柳思南快步赶到李冠鑫所在的驿馆。
可不等他二人出声,却被门口的爪哇随从告知李冠鑫拒不见客。
见状。
柳思南却也不顾什么体统,当即高声喊道:“尊使就不想尽快收复失地,安葬土门钉枉死的爪哇百姓?”
“难不成尊使当真要等到半月之后,与大明一同拿下土门钉?”
点到为止,柳思南却也没有当众挑明。
正当爪哇随从准备将他驱赶出驿馆之时,却见李冠鑫缓步走出屋内,自二楼居高临下看向他们道:“那些枉死的爪哇百姓,皆是死于你安南屠刀之下!”
“尊使息怒,可否准我君臣入内一叙?”
闻言,李冠鑫一甩衣袖,转身便重新回到房中。
见状,柳思南忙快步走了上去。
待二人进屋后,李冠鑫当即没好气道:“那些枉死的土门钉百姓,我爪哇势必要为他们讨回公道!”
“尊使所言极是,我朝也必然会给那些亡魂一个交代。”
应了一句后,柳思南赶忙继续道:“尊使聪慧过人,自能看清此事中的关窍。”
“我王下令撤军,也是实情。”
“军中将士拒不领命,也是实情。”
“敢问尊使,我朝将士因何而反,又是因何拒不领命?”
“你自家的事,如何来问我!”李冠鑫横了柳思南一眼,当即没好气道。
饶是如此,柳思南依旧面无怒色,平声静气道:“究其原因,乃是大明将胡季晨将军的死讯传到了军中!”
声音落下,柳思南很明显看到李冠鑫神情微顿,不禁开始深思起缘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