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痛吗?」林政仔细查看了他身上的输液管、导尿管、负压管,……「不痛。」
秦阳微弱地说。
「饿吗?记住,没有我说该吃东西和吃什麽,你一口东西也不要吃。可以喝
一口水润润口腔,……」林政说着,却发现秦阳床头的小柜上什麽也没有:「哦,
让你的同伴把水杯、毛巾、牙膏牙刷什麽的送来,……等会儿,我先给你拿个水
杯来,再拿个吸管,你自己能够着,就吸一口水,不要大口喝,只为了润嗓子,
……」
「林大夫,就让他用这个吧。」秦阳旁边一个老病人,向林政讨好地送个玻
璃罐头瓶。
林政谢过,仍絮絮嘱咐秦阳,却见秦阳的泪水夺眶而出,……「怎麽啦?别
难过,谁都有生病的时候,再有几天,你就不用受苦了,……」
「这孩子,心思重。」那个老病人叹息。
林政弯腰用指头刮了刮秦阳的鼻子:「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,是不是?有什
麽难处尽管说,我们会帮你,……」
秦却却咬着嘴唇,忍着泪。
「好了,好了,……」林政又劝慰他一番,转身要去打饭。
「林大夫,……」秦阳却又唤住他:「您,是我的救命恩人,我……我……
我不能骗您,……」
「骗?骗什麽骗?」
「他们……不会再来了……」
「他们?谁?」
「我……我没有钱,我只能拿出一千二百元钱,我这场病要花很多钱吧?我
听说,住院的押金就要四千元,我拿不出,……」
「哦,……」林政听明白了他的潜台词,那些打工仔害怕医院向他们要钱,
不敢再露面了。
他在心里苦笑了。莫非,冥冥中的上天不肯放过自己,非要让自己重陷和一
个同性少年的纠葛,一种说不清、理还乱的纠葛吗?
显然,秦阳在刚刚做完手术,还需要大量的治疗和护理的情况下,向自己吐
露真情,是鼓足了勇气的,甚至是将自己的生命置之度外的。秦阳可以想到,因
为他说了实情,极有可能引出草草治疗,被匆匆送出医院的结果啊!
林政的心里不平静了。
他几乎是陷于陶醉地看着秦阳,半晌,他才说:「谢谢你这麽信任我。钱,
你不要去想,放心,自己只管安心养病,……」
「林大夫,我……我只要出院後不会被老板『炒鱿鱼』,欠医院的钱,我一
定还,……」
「放心!我说过了,钱的事情,你不用想。」
「唉,……」那个老病人又叹气,对林政说:「离乡背井的打工,不容易,
他是怕被老板辞退,他们……打工,没有保障啊,……」
林政心里刀割样作痛了。他已经掂量出,病痛中的秦阳背负着多麽深重的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