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靖央不语,仔细查看文稿。
但见字迹清秀工整,内容更是令人惊叹。
文中不仅详细分析了京郊水患的成因,还描绘了主河道与次河道之间连年的涨水情况。
确实如这位吕姑娘所说,她一定走了很多地方,才能有这样实在的论述。
许靖央的目光从文稿上抬起,看向吕玉冰:“你既对水利如此精通,可知前阵子北地大旱,连京城都受了影响?今夏雨水稀少,为何不写治旱之策,反倒研究起防洪了?”
吕玉冰忙回答:“回昭武王,小女自幼住在河。。。。。。
极北之地,风如刀割,雪似铁屑。冰原之下,万丈寒渊中那条幽深通道仿佛自天地初开便已存在,石壁斑驳,刻满无人能解的古文。每一道裂痕都像是曾经崩塌的世界留下的叹息,每一缕蓝光都是沉睡灵魂不甘熄灭的呼吸。
阿禾仍坐在那里。
她双目紧闭,手中水晶剑横于膝上,剑身微颤,似在回应某种遥远的呼唤。三十七朵白兰绣于衣襟,在这永恒的黑暗里竟泛着淡淡荧光,如同夜空中的星轨,记录着一段段被血与火浸透的记忆。她的发丝如雪铺展,鬓边泪痣清晰可见??那是沈家女儿独有的印记,是母亲临终前用指尖蘸血点上的记号。
她不是凡人了。
也不是鬼魂。
她是界之隙的守望者,是生与死之间的桥梁,是名字不灭、魂契不绝的执灯人。南幽道选择了她,而她也选择了无尽的等待。
忽然,通道尽头传来一声极轻的响动,像是一根蛛丝断裂,又像是一滴露水坠地。但在这死寂千年的地底,任何细微波动都足以惊动沉眠的魂核。
阿禾睁眼。
银瞳映照出整条通道,符文自她周身流转而出,如河川奔涌,瞬间点亮四周古老铭文。那些文字开始蠕动,重组,拼成一句低语:
**“有人在唤你。”**
不是裴昭。
不是林迟。
也不是书院任何一个弟子。
是一个陌生的声音,稚嫩却坚定,带着南方口音,夹杂着哭腔和恐惧:“……阿禾姐姐,救我。”
声音来自长安城西郊的一口枯井。
三天前,一个六岁女童失踪,百姓遍寻不见,只在井口发现一只绣鞋,鞋面上用红线绣着一朵金紫兰??那是归名书院学生的标识。朝廷尚未察觉异样,但守名司内部已有警报铃轻鸣三声,意味着有魂灵正在被强行拖入虚界。
裴昭第一时间赶到现场。
他蹲在井边,手中铜铃微微震颤,指节因用力而发白。三年过去,他已经不再是那个蜷缩在雪地里颤抖的孩子。如今他是守名司最年轻的执事官,掌管“遗名案卷”,专查百年来被抹去身份之人。可此刻,面对这口看似普通的枯井,他竟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。
“这不是普通的献祭。”他对随行的老吏说,“井底没有怨气,反而……有一股牵引之力,像是从地脉深处伸出的手。”
老吏脸色骤变:“难道是‘逆唤’?”
“不可能!”另一人反驳,“逆唤早已失传!那是用活人作媒介,反向抽取守界者神识的邪术,连太庙都不敢再提半个字!”
裴昭没说话。他取出贴身佩戴的水晶碎片??那是阿禾跃入镇魂井前留给他的信物。此刻,碎片正发出微弱的嗡鸣,表面浮现出一行细小血字:
>**“勿近九幽引魂阵。”**
他还来不及思索,井口忽然吹起一阵热风,腥臭扑鼻。紧接着,井壁渗出血珠,迅速凝结成符,组成一个倒悬的“归”字。地面震动,周围的土地龟裂开来,露出下方纵横交错的暗渠??竟是人为修建的微型龙脉网!
“快退!”裴昭大吼。
可已经晚了。
一道黑影自井中腾起,形如僧袍,面覆青铜面具,手持一盏漆黑油灯。他脚不沾地,飘然立于半空,灯焰幽绿,映得四周草木尽数枯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