决定回西殿后还是同江念说一说,孕育子嗣之事不能瞒她,万一她知晓后同他闹,到那时,他该如何哄劝她?但事先同她商议过,那便不一样了,起码他提前跟她打过招呼,
她自己应当也喜欢孩子,他提及子嗣,料她不会不应下。
呼延吉心里这么想着,却仍是有些惴惴,忖度着一会儿怎样同她开口。
回了西殿,呼延吉入到寝屋,见她还未睡下,散着柔发,倚在床头,肩头披着一件玉色软衫,见他回来,忙趿鞋下榻迎了上来。
“太后的伤势如何?”
江念一面说着,一面替他宽衣解带,拿了一件广袖软衫给他换上。
“头上磕了一道口子,宫医说没伤到筋骨,得好生休养一些时日,适才肖妃同其他殿的几位老太妃去了,我怕扰了她老人家,没叫她们进殿,你也不必多想,等明日去同她问个安。”
江念点头应是。
一时间两人皆是不语,各有心思。
呼延吉心想着,接下来的话单独拎出来,只怕不好言明,不如让膳房上些酒馔,喂她吃两杯酒,迷迷糊糊中兴许就应下了。
于是招来宫婢,吩咐膳房热些饭菜上来,再筛一壶佳酿。
这会儿更深夜重,江念精神欠佳,再加上心中藏事,想要早些安歇,于是走到榻边待要上榻。
“你来这里,咱们说说话儿。”
呼延吉说道。
江念回过头,见他盘腿坐在矮几边,宫婢们把热过的菜肴摆上,又拿来一壶美酿,于是走了过去,敛好衣摆,坐于他的对面。
呼延吉先给她斟了一盏酒,又给自己斟了一盏,举杯饮下,然后看向对面,却发现她并不执杯。
“喝一杯待会儿好睡。”
呼延吉说道。
江念将酒杯推开,换了一个盏:“妾身还是喝果子饮。”
呼延吉呆了呆,也没去强求,只是自己多喝了几盏,这才开口。
“阿姐,我有一事同你商量。”
“大王请讲。”
江念把盏端起,轻啜了一口。
“我们要个孩儿,好不好……”
男人话音未落,对面之人突然一阵呕,连嘴里的果子饮都吐了出来,生生把他刚才的话压了过去。
呼延吉忙站起,走到她的身后,一面给她抚背一面朝外吩咐:“叫宫医来!”
江念抓着呼延吉的手,口不能言,指着那一桌佳肴,艰难地蹦出两字:“拿走……”
呼延吉看了一眼桌面上的菜肴,来不及多想,赶紧叫宫婢们上前把桌面撤下。
“有没有好点?”
江念这人对气味特别敏感,这会儿却因此遭罪,不得不以袖掩着口鼻,说道:“你也远着些,身上有酒气。”
呼延吉怔了一下,见她这个样子,再一回想饮“夜烟铃”
那晚,二人欢好后,他没喂她吃避子丸,且自那日之后他就把匣子里的避子丸给换了,该不会是……当下心跳越来越快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