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眼见她起高楼,眼见她宴宾客,眼见她楼塌了。(《桃花扇》)
“不想笑,不要笑,没有人会怪你的。”裴思星认真道,每个字都努力地咬清楚了。
这是我的人生,别过的那么卑微。
“难道要我哭吗?”裴思凡垂下乌眸,掩去闪动的波光。
“可能哭了就不用面对了。”
她说完,两个女孩相视一笑。
***
春节联欢晚会开始前的一阵广告空挡,裴思凡站在路口吹风,烟花在远处蹿起。
她整餐饭都没有抬头,没有看陶骆,没有看那个叫楠楠的女孩
裴思栋还踢她,问,你是颈椎不好吗?
裴思星赶紧插话,帮她圆了过去。
今晚她是焦点,而她也很努力地占据话题位置,有问有答。她长大的地方就是个很随意的地方,唠嗑对她来说并不难。
难的是说的得体,说出的话有人能接。
而今晚所有人都很给她面子,不像班里的同学,明里暗里都在嘲笑她。
此刻,裴思星与裴思凡一起,走到寒冬腊月的冰天雪地里看烟火。
“思栋哥说他买了很多烟火,等会放,你去吗?”她搓搓手,嘴巴对着手心呵气,脚尖来回跺着,看着很冷。
反过来看裴思凡,与她站在一道,两手揣在风衣口袋里,青丝舞动在乍现的烟花下,楚楚不凡,美的没有季节性。
“我不想,”裴思凡出了口气,期期艾艾抬起眼,“可以吗?”其实她很清楚,可以不可以的决定权在她自己。
裴思星伸手拨开她唇边的发丝,笑说:“你长这么好看,说什么都可以。”
裴思凡一愣,当她暗自比较过长相的想法被她知道了,心虚了一瞬。
而裴思星的目光太真诚,淳朴得就像不是裴家的孩子一样。
她真心地捧起她冻皴了的脸蛋,说:“你也很好看。”
轮到裴思栋四处找她们姐妹时,裴思珏叼了根烟站在院外的菜地里,不屑地说,“人家回屋看春晚去了。”
“我去叫。”
裴思凡往年最喜欢放烟火,能放倒后半夜,拖斗拖不走,多是陶骆陪她放完的,今年他特意决定耐心一回,想到她在家里逼仄的生存环境,念一起长大的恩情也不能全让裴思星占了风光去。
结果人家说,今年不放烟火。
为什么?
哥,我长大了。
靠!他插着腰走出来,骂了裴思凡一句,还真当人家是亲姐妹了,抱在一块嗑瓜子了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