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启的动作称不上温柔,魏熹宁痛得倒抽了一口冷气,偏过头来就看到燕启寒着一张脸。
她沉默着较劲,但越是较劲燕启就越是不耐,手上力道半分未松。
魏熹宁气得红了眼眶,索性将头埋到枕头里卸了抗争的力气。
燕启这才松开手,指尖捻上一小坨药涂去,同时也不忘嘲讽,“你我夫妻多年,你身上哪处我没看过?”
魏熹宁不想理他,只觉得气闷,才勉强抬了抬头,将下巴搁在枕头上,露出脸来透气。
燕启身为男子,手劲本就大,在没有刻意温柔的情况下,对魏熹宁来说上药都成了一种折磨。
还好燕启的动作还算快,这种折磨没有持续太久,魏熹宁立刻背过身去穿衣。
她以为燕启应该会离开了,就听到他说,“祖母还让我们明早一块用膳,今晚我就歇这儿了。”
魏熹宁穿衣的动作一滞,然后又继续动了起来,直到衣服彻底穿好了,她才转过眼看向燕启,“我去睡小榻。”
这厢房窗边还有个美人榻,燕启长的高定是睡不下的,但睡她刚好。
燕启盯着她,眸底闪动着怒火,“你几次三番的这样有意思吗?祖母那边你是糊弄过去了,现在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了?”
“什么解释?”
魏熹宁蹙起眉,不明白他的怒意怎么说来就来。
“装傻?”
燕启挑挑眉,倾身往内,靠近了她,“裴彰!
大晚上不在东宫待着,为何会跑来救你?”
他就说白日里裴彰看着怎么神思不定的,或许他那会儿就收到消息了。
而他作为魏熹宁的夫君,居然还要更晚一些才收到消息。
这是不是说明,魏熹宁在面对歹徒的时候,选择的求救对象是裴彰?
魏熹宁往内挪了挪,尽量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。
她脑中想了一圈,既然燕启主动提了这事,她也是该搞清楚一下,“你有没有见到匪徒?他们说要钱,你的钱给了吗?”
燕启倒是将这事忘了,拿出去的银钱原样拿了回来,什么都没损失就把人救了回来。
绑架要赎金本来就是个幌子,那么裴彰收到消息也不是无缘无故的。
“你知道他们长什么样吗?”
燕启也说上了这个正题,恢复了平日沉稳冷静的模样。
魏熹宁精通琴棋书画,她若是见到了匪徒的样貌,那很轻松就可以把人画出来,便可以顺藤摸瓜了。
但魏熹宁只是摇摇头,那些人都很警觉,一直以黑布覆面。
和魏熹宁对上话,燕启也明白过来是被人做了局。
他作为大理寺少卿,平日办案没少得罪人,一时也不知道往谁身上去联想。
将裴彰拉进来,他能理解,或许那人是要他和太子反目成仇。
可将魏心月也拉进来……
难道是为了让他侯府家宅不宁吗?
这手段未免也太低端。
魏熹宁瞧着他在思考这件事,一声不吭就下了榻,从柜子里找出用来换洗的备用被子就抱着往美人榻去。
燕启转眸,冷哼一声,直接脱靴上了榻,不愿再管她,反正他也没有要碰魏熹宁的心思。
但魏熹宁才刚躺下,就传来了叩门声。
燕启这才想起来大夫先前的嘱咐,但他仍旧没出声,闭上眼睛睡觉了。
魏熹宁不得不又披上外衣下了美人榻去开门,看到侍女端着药,她直接端起来就一口喝了。
这一日的折腾,她困倦得厉害,刚才面对祖母都是强撑,此刻便是沾上枕头就能睡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