掌玺之臣须达多也起身盯住使者。
“梁官人只说报知任大君。”
“廖官人呢?”掌驾之臣维达戈问道。
“廖官人出城了。”
“你下去吧。”诃梨拔摩失望道。
待那使者退走,须达多便进言道:“王上,岐人来势汹汹,臣以为当早做决断。”
维达戈也劝道:“梁官人、廖官人,到底是汉人。只恐偏信岐人。不若将建昌君……”
“不妥。建诃泰终是真腊王子。若交他出去,固可安一时,却失真腊臂助。所谓唇亡齿寒,不能不虑。”
“王上所言甚是。”掌库之臣普拉萨那附和道。
新州城外,岐军军营。
“查无此人?”袁继恩笑问道。
“确无此人。”廖凤语气平淡。
“汝说无,便无吧。”袁继恩不以为意:“这察泰许是他化名。可俺不管他叫什么,或者泰察,或者建诃泰、泰毘荣。总之,真腊建昌君兴兵犯界,俺来捉他去领罪。”
“占城无罪,何故侵界?”廖凤质问道。
“包庇强盗,岂曰无罪?”
“诸侯跋扈,必入京谢罪。将军欲为此乎?”
袁继恩听出廖凤的威胁,虽不见信,但也不再作口舌之争。
他哈哈一笑,便就揭过。
廖凤欲回新州,却被袁继恩百般留住,说是款待,形同软禁。
廖凤既是朝廷派驻占城的常驻使节,同时还是枢密院职方馆南海房同知事。
他很清楚岐国在三个月前重新占领了临沧、观澜二郡,又歼灭“叛军”二千余。
其早不至,晚不至,硬是等到真腊建昌君建诃泰·兰纳逃入占城,便立刻发兵围城,说是蓄谋已久也不为过。
封建南海二百余年,诸侯攻击贡国,并不罕见,但如西岐狄氏这般明火执仗,却是首次。
而将他直接软禁,大概也只有袁继恩这等跋扈将军才做的出来。他一边筹谋对策,一边观察岐军军营。
营地之中,岐军倒不局限他。可也无甚可看之处,一是岐军营寨并无特异之处。廖凤在南海多年,见过许多硬寨;二是岐军兵伍出操,并不在营寨中,那些逻卒望哨,也由不得他驻足细看。他正觉无趣,忽听寨门处号角响起,随即营寨闭门,望哨增兵,逻卒整队而行。
“出了何事?”廖凤问向陪同的岐军兵士。
“请上使入帐歇息。”
“可是袁将军要攻城?”
“请上使入帐歇息。”
“你这……奸佞!”须达多指着普拉萨那骂道。
地上躺着岐军使者的尸体,这不能不让须达多恐惧。而站在不远处的普拉萨那则将刀上鲜血一抹。
“背主作窃,你才是奸佞!”
须达多回身去取兵刃,却被普拉萨那上前一步,两刀辟中臂膊,一声哀嚎,晕了过去。
外间闯进来数名占城军兵,一见须达多与岐军使者都躺在血泊中,纷纷拔出兵刃。
普拉萨那将长刀指向倒地的须达多。
“后退。”
刀身上的鲜血沿着螺旋花纹的刀刃飞速划过,汇于刀尖,滴落到须达多眉心。
军兵们进退不得。他们都是须达多私兵,既不敢上前,也不敢退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