烟盒里剩下的烟不多,大约五六支。
乍看之下,都是最廉价、最常见的本地烟卷。
但其中有两支,明显不同。
它们的过滤嘴部分颜色比其他烟略深一些,质地似乎也更紧实、更光滑,像是……
特殊处理过?
而且,这两支烟的烟纸颜色虽然接近,但在昏暗的光线下,彼得罗夫能看出极其细微的色差,像是掺入了某种不易察觉的物质。
“等等……”
彼得罗夫抬头看向李海镇,“这两支……不一样?”
李海镇脸上短暂因为交谈而放松的神情瞬间消失无踪,恢复了侦察总局特工特有的平静。
他没有回避彼得罗夫的目光,反而坦然地将烟盒又往前递了一点,让两支烟在昏暗中更加清晰。
“嗯。”李海镇应了一声,“不一样的。特制的。过滤嘴里,”他微微停顿了一下,每个字都清晰而冰冷地吐出,“藏了一个小小的玻璃胶囊,装着氰化物衍生物混合剂。”
彼得罗夫的心猛地一沉,一股寒意瞬间窜遍全身。
李海镇直视着彼得罗夫震惊的瞳孔,继续说道:
“咬破它,3-5秒,意识消失。心跳停止不超过15秒。高效,无痛,无解。”
他像是在描述一件精密武器的参数,“这是侦察总局行动人员的最后选择。也是……我的选择。”
他轻轻关上烟盒,将两支致命的香烟小心地放回内袋,贴身藏好。
“总有一天,也许就在基辅,”李海镇平静地叙述着注定的结局,“如果陷入绝境,无法完成任务,也绝不能被俘……我会咬破它。这是我的尊严,也是我能为任务做的最后一件事。不能让他们……得到一丝一毫的信息。”
巴士在黑夜中剧烈地颠簸了一下,仿佛也为这冰冷的宣言而震颤。
车窗外是无尽的黑暗,车内是沉睡的芸芸众生。
只有彼得罗夫和李海镇所在的角落,时间仿佛凝固了。
空气里弥漫着廉价烟草、汗味,此刻又掺杂进了死亡的冰冷气息。
彼得罗夫久久无言。
他看着李海镇写满死志的脸,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在阿富汗的地雷阵中失去的腿和光明,想起了哥哥从叙利亚带回的沉默创伤,想起了妻子明媚的笑靥,想起了女儿斯维特兰娜叽叽喳喳的讲述和儿子天真的追问……
活着,是如此珍贵,充满了责任与眷恋。
而眼前的朝鲜战友,却早已将死亡当作一件精准的工具随身携带。
“明白了。”
最终,彼得罗夫只吐出这几个字。
两人再无言语,各自靠在颠簸的座椅上,目光重新投向窗外吞噬一切的黑暗。
第聂伯罗彼得罗夫斯克的灯火,在前方的地平线上,隐约勾勒出模糊的轮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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