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这边如何?”少年问。
秦宴州随意甩了甩刀上的血,“还行。”
贼窝里有的不仅是山贼,还有一些从别处拐来的女郎,既有年轻的,也有年老专门负责做饭的。
先前打斗声初起时,女郎们就有耳闻,但无人敢出来,如今战局基本落幕,逐渐有人探头探脑。
待见了一地的山贼尸首后,有人喜极而泣,有人麻木茫然,直到不知何人喊了声“好像是官寺来剿匪”后,女郎们才沸腾起来,一窝蜂地往外跑。
秦邵宗点了魏青,让他领几个兵卒暂且安顿好这些女郎,他则带其余人继续追击余寇。
秦氏兄弟随秦邵宗一并走。
他们追了一段,突然听前方传来杀杀声。
“呦,看来丰叔他们行动了。”秦祈年摩拳擦掌,又对秦邵宗说:“父亲,我们赶紧过去吧,前后夹击,打他们个落花流水!”
秦邵宗:“秦三,你和白剑屏且先领人速去。我和秦二稍后就来。”
被点名的几人不明所以,但还是照办,一队人呼啦啦地往前追敌。很快,这条通往后山的小径上只剩下秦邵宗和秦宴州。
杀气腾腾的队伍离开后,先前被惊飞的鸟雀重新落回树梢上,歪着脑袋打量余下的、并肩同行的父子。
秦邵宗走在青年的右侧,稍低头就能看见他破了口子的衣袖,“方才伤着了?严重否?”
秦宴州僵住,只摇头,没有说话。他头顶似笼了一层厚重的乌云,周身情绪比先前低落许多。
“秦二,撇开协议不谈,此番过后你还想上阵否?”秦邵宗又问。
“想的。”秦宴州没有犹豫。他扯了扯嘴角,似想说其他,但最后只露出个苦涩又无奈的笑。
协议撇不开,母亲如此敏锐,待他回去后她必定会知晓一切,所以光想又有何用呢。
他已不能……
“想就行。我看你小子完全是轻伤,既然如此,偷偷把衣袖这破口缝好,而后可佯装无事发生。”秦邵宗笑道。
秦宴州惊愕得在原地站定。
“作甚这般惊讶,难道我说的不可行吗?夫人她虽疼爱你,但你已成人,儿大避母,她必不可能命你脱光让她检查。到时候她问起,你一口咬定自己没受伤即可。”秦邵宗嘴角弧度加深。
秦宴州眼睛微微睁大,“可是……”
“今日教你一课,智者随机应变,愚者墨守成规,成大事者不拘小节。”秦邵宗不知从哪儿摸出一个绣了小花的荷包。
他没有再看身旁青年,目光落在荷包上,“你想建功立业,目的除了施展自己的抱负,我想亦有不少夫人的原因。而她不想你冒险上阵是拳拳慈母心,完全可以理解,毕竟失而复得远比一直在侧更显珍贵;但你小子真的甘心一辈子碌碌无为,无法报母恩吗?”
秦宴州不自觉抿紧了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