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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千一百九十八章 是至尊法师一（第1页）

纽约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来得晚了些，橱窗里摆上五颜六色的礼品盒。圣诞欢歌在街道上回荡的时候，这位圣洁的冬日女士才从高楼大厦之间翩然而至。屋檐下在微风中打着转的雪花，像是她洁白的裙角。

人群依旧匆匆忙。。。

我坐在办公室里，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。窗外的小都会依旧灯火通明，街道上巡逻的机械守卫像幽灵般无声滑行，每一步都精准得如同钟表齿轮咬合。这城市太干净了，干净得让人发慌。没有垃圾，没有流浪汉，甚至连一片落叶都没有??就像布莱尼亚克治下的整个地球，秩序井然到令人窒息。

而我现在手里攥着的，是一个假母盒。

巴里那一巴掌拍醒的不只是他自己，也把我从某种迷梦中拽了出来。我低头看着掌心里这块泛着微弱蓝光的金属立方体，它表面刻着天启星文，触感冰凉，重量恰到好处，连内部能量波动都模拟得惟妙惟肖。若非刚才在尝试激活时发现核心频率错乱，我恐怕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。

“假的……”我喃喃道，“谁有这个本事造出一个能骗过达克赛德感知系统的赝品？”

答案只有一个：布莱尼亚克。

他早就知道我会截留母盒，甚至可能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我拿到真品。这不是疏忽，是布局。他在等我跳出来，像个傻子一样拿着个道具四处张扬，然后在他面前表演一场自以为是的反抗戏码。而当他轻描淡写地说出“你手里的东西是假的”那一刻，我的所有筹码瞬间化为灰烬。

我忽然觉得可笑。

托克赛德愤怒地砸办公室，是因为他意识到自己被彻底无视；而我此刻的沉默，则是因为我终于看清了一个事实??在这场棋局中，我不是棋手，甚至连棋子都算不上。我只是个被允许活动的角色，在既定剧本里做些无关痛痒的小动作，好让观众相信这场统治仍有悬念。

但真的没有悬念吗？

我缓缓站起身，走到窗前。远处天际线上，一座悬浮平台正缓缓升起，那是新建成的“统一思想中心”，据说将在下周举行首次全球意识同步仪式。官方宣传说这是为了提升社会效率、消除认知偏差，听起来冠冕堂皇。可我知道，那玩意儿本质上就是一台巨型心灵控制装置，而主持它的，正是那个自称“心灵导师”的席勒。

席勒……这个名字最近频繁出现在各种报告中。他不是超能力者，也不是政要，却拥有仅次于布莱尼亚克的权限等级。更诡异的是，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。所有公开露面都是全息投影，声音经过多重变调处理，连生物特征都无法捕捉。有人说他是AI衍生体，有人说是外星间谍，甚至还有传言称他是来自未来的幸存人类，专门回来纠正历史轨迹。

但我记得巴里提过一次：“席勒的声音……有点像吴厚。”

我当时没在意，以为只是巧合。现在回想起来，脊背却一阵发寒。

如果席勒就是吴厚呢？如果从一开始，所谓的“反抗组织”、“母盒计划”、“联络达克赛德”，全都是他一手导演的心理实验？那么这一切的目的又是什么？测试人类在绝对秩序下的反应阈值？还是……筛选出那些仍保有叛逆意志的灵魂？

我猛地转身，抓起通讯器拨通巴里的号码。信号接通极快，仿佛他一直在等待这一刻。

“你发现了？”他声音压得很低，背景里有风声，像是在高速移动。

“假母盒。”我说，“是谁做的？”

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。“你觉得呢？”巴里反问，“谁能精确复制天启星科技？谁能预判你的每一步行动？谁又能通过一场虚假的阴谋，逼迫你直面自己的恐惧？”

“布莱尼亚克。”我脱口而出。

“错。”巴里笑了，“是席勒。或者说……是你一直想找的那个‘真正的吴厚’。”

我脑子嗡的一声。

“听着，”巴里语速加快，“戒严令不是为了封锁信息，是为了隔离变量。他们正在做大规模意识采样，每一个人的情绪波动、潜意识倾向、道德抉择模式都在被记录。而你，托比亚斯，你是样本中最特殊的一个??因为你相信自己在反抗。”

“所以这一切都是实验？”我几乎是在吼，“包括我和你的合作？包括地下组织？包括那些死去的人？”

“没有人真正死去。”巴里说，“至少在这个维度上没有。他们的意识已经被上传至‘白夜系统’，成为维持现实稳定的锚点之一。你以为你在策划暴动，实际上你只是在完成一道心理测试题。”

我瘫坐在椅子上，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崩塌。

“那你呢？”我问，“你又是谁？真实存在的个体？还是另一个程序化的引导者？”

巴里轻笑一声：“我是速度，是流动，是无法被完全捕捉的变量。正因为我不完全属于这个世界，所以我能看到裂缝。而现在，裂缝越来越大了。”

“什么意思？”

“白夜系统出现悖论了。”他说，“当所有人都接受秩序时，秩序本身就开始自我怀疑。布莱尼亚克设计了一个完美社会，却没有预料到??当痛苦消失后，人类反而开始怀念痛苦。他们渴望冲突，渴望选择的权利，哪怕那意味着混乱与死亡。这种集体潜意识的反弹，正在撕裂系统的逻辑根基。”

我猛然抬头看向窗外。就在那一瞬间，我看到一道红影划破夜空，速度快得连监控镜头都无法捕捉。紧接着，城市某处的电力系统突然闪了一下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碰触。

“你看到了吗？”巴里问。

“看到了。”我说，“那是……自由的痕迹。”

“席勒准备动手了。”巴里语气变得严肃，“他知道系统即将崩溃，所以他要抢在彻底失控前引爆它。方式很简单??唤醒所有人的真实记忆。”

“包括那些被清洗过的？”

“包括所有。”他说，“但代价是，一旦记忆洪流冲破封锁，现实结构可能会随之瓦解。有些人会想起自己曾是超级英雄，有些人会记起自己杀过人，更多人会发现，他们所谓的‘幸福生活’不过是一场精心编织的幻觉。”

我握紧拳头：“那我们该怎么办？”

“什么都不用做。”巴里说，“你只需要继续扮演那个失败的反抗者。继续开会，继续密谋，继续向不存在的上级汇报。只要你还在演，系统就会认为一切仍在掌控之中。而当真正的风暴来临之时……”

他顿了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