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眼底的心疼更甚。
“从前在魏宫,我见过王后身边最伶俐的一个宫女,就因为不小心打碎了王后喜爱的玉盏,被拖进暴室。后来……后来就再也没见过她了。”
“那地方,是宫里最阴狠的去处,进去的人,十有八九都得脱层皮。”
“魏宫有的,原来燕宫也有。”
阿亚说着,眼泪却无声地滑落。
“我的腿,就是在那里被活生生打断的,这般粗的木棍,一下一下,砸在我腿上。
我看着自己的腿一点点弯下去,还有骨头碎掉的声音……我叫啊,喊啊,嗓子都喊破了,可没有一个人来帮我。”
“阿亚……”
阿蛮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,细若蚊蚋,“我们是不是做错了?不该来东宫的……”
阿亚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,无奈道:“我们没有选择。我们的命本就如草芥。风吹雨打,都由不得自己。”
“可你如今不同了,你有了封号。”
阿蛮没说话,只是将自己裹得更紧了些。她知道,这封号又有何用。
今日在暴室里,王后要脱她衣服,要将她杖责,这封号又能护她什么呢?
什么都护不住。
阿亚还在喃喃:“何况公子待你也是不同,我看的明白。你却不懂。”
阿蛮听着,鼻子却越来越酸,眼泪又忍不住涌了上来。
阿亚想得太简单了,她哪里有什么特殊?
若是真的特殊,今日就不会在暴室里受那般屈辱,不会险些丢了小命。
阿亚擦了擦眼泪,“天黑了。”
阿蛮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窗外。
暮色笼罩,月色稀疏。
原来,二人说这话,竟不知不觉聊到了这般晚。
她闭上眼睛,眼皮是真的很沉重。
风寒本就没彻底好透,昨夜又因担忧辗转难眠。
白日里再经暴室一遭惊吓,此刻所有的疲惫都一股脑涌了上来,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。
“阿亚,我好累。”
阿亚见她这般模样,心疼得不行,掀开被子一角,轻轻将她揽进怀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