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?”冯异抬手指向校场——
士兵们不敲鼓了,全围着驴转,有人拿刀割驴尾,想收藏“破邪神鞭”;有人跪地给驴磕头,求“驴神”保佑。阵型早乱成一锅粥,比日食还黑。
邓禹脸颊发烫,正想找地缝,探马飞至:“报!赤眉军趁日食,兵分三路,直扑霸陵!”
“来得好!”邓禹拔剑,趁机下台阶,“我正要借驴破贼!”
冯异拦在他马前:“仲华,兵心已散,出战必败。”
“再散也得打!不然等死?”邓禹绕开冯异,跳上战马,回头吼,“传令!全军列阵,驴叫退敌!”
冯异眸色一沉,抬手:“中军司马听令!前将军失仪,暂夺兵符,押后监护!”
两名虎背熊腰的司马“诺”一声,左右夹住邓禹马头。邓禹懵了:“冯异,你——”
“我奉天子密诏,再败则槛车送京。”冯异声音不高,却像冰锥,“你想坐囚车回洛阳?”
邓禹瞬间蔫了,像被戳破的皮袋,皮球泄气。冯异不再理他,转身接掌令旗,发号施令:
“弩手居前,枪盾次之,骑兵护两翼!鼓三通,不齐者斩!”
片刻间,散乱的队伍重新合拢,像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抹平。邓禹被“请”到后阵,身边站着四名持戟卫士,名义保护,实则软禁。
赤眉军第一路冲到壕沟前,黑脸大汉打头,今天他换了一把大镰刀,柄长一丈,专门勾马腿。见汉军阵严,他愣了一息,随即大笑:“冯异来也?好,让我先割几棵‘大树’!”
原来冯异军中有一排巨盾,盾面绘树皮纹理,号“大树营”,专挡骑兵。黑汉不知厉害,挥镰猛冲。冯异令旗一压,弩机暴响,箭矢如飞蝗,“噗噗”钉进赤眉前排,红衫瞬间倒下一层。
黑汉臂中两箭,血染镰柄,仍死战不退。赤眉军第二路、第三路相继赶到,三面夹击,想把“大树”连根拔起。
冯异冷静得像在棋盘上挪子:左盾前顶,右骑斜出,中间弩手三叠射,一波接一波,不给敌喘息。战阵前,赤眉尸首堆成斜坡,后军踩着自己人往上冲,哀嚎震野。
后阵,邓禹看得手心冒汗。他自以为熟读兵法,此刻才知“纸上谈兵”四字怎么写——冯异排兵,像把战场切成棋盘,每一步都踩在对七寸上。
“放!”冯异再喝。
最后一波弩箭腾空,日光恰好完全复圆,金辉洒下,箭头像镀了层圣光,呼啸坠进赤眉后队。黑汉见势不妙,呼啸一声,率残兵退走。赤眉军像退潮,呼啦啦撤过塬顶,留下满地红衫、破镰、以及一面被踩得稀烂的大旗——正是昨日他们高举的“邓”字旗,如今烂泥一坨。
冯异并不追击,鸣金收兵。此役,斩首八百,自损不过百余,军心大定。
傍晚,落日如血。
邓禹主动跑到中军帐,负荆请罪——他真找来一根荆条,绑在背后,刺得哇哇直叫。冯异瞄一眼,淡淡道:“军中无戏言,再犯一次,槛车伺候。”
邓禹连连拱手,脑门磕得咚咚响。起身时,他摸到头顶大包已被荆条挤破,血水顺鬓角流,却顾不上擦,小声问:“冯兄,教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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