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蹄踩在木桥上,发出“咯吱咯吱”的轻响。
所有人不约而同屏住了呼吸,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。
一步、两步、三步。。。。。。行至木桥中央时,马儿好似感知到了什么未知的恐惧,又仿佛是被深不见底的地裂给吓到了,竟原地嘶鸣不肯再前行半步。
老孙头急得在原地跺脚,嘴里不断模仿出马儿的嘶鸣。
许是得到了安抚,马儿的情绪没了方才的暴躁,逐渐安定下来。
它小心翼翼地迈开蹄子,再次踏向了地裂的另一头。
当马儿成功踏上另一片土地时,人群中响起了一阵雷鸣般的欢呼声。
陆白榆悬在半空的心也落了下来,她快速扫了一眼众差役,冷声吩咐道,
“刘大哥,你带几人过去接应。陶大哥,这边就交给你了。其余人按顺序排好位置,谁敢擅动,军法处置!”
最后一句话,杀气凛然,掷地有声。
很快,差役们便分列桥头和桥尾。
陆白榆:“娘,你来打头。二嫂、三嫂、瑶光,你们跟在后面,把孩子抱好。”
许是被她方才的话震慑住了,女眷们虽被脚下深渊巨口般的黑暗吓得瑟瑟发抖,却奇迹般地保持了秩序。
当挺着孕肚的杏娘也安全抵达对岸时,人群中响起了一阵压抑的,劫后余生般的啜泣。
几乎与此同时,天边最后一丝微光也被黑暗彻底吞没。
星光被云层遮挡,永定河谷的风裹挟着刺骨的寒意,如同冰冷的刀子,狠狠刮过每个人的肌肤。
“点燃火把!”
夜色中,陆白榆像尊美丽的白玉雕像,沉默地立在桥头,腰背笔首,“忠伯,你先带侯爷过桥。”
“老奴遵命。”
老管家二话不说,俯身背起早己陷入半昏迷的顾长庚。
陆白榆用绳索将二人牢牢地捆绑在一起,又分别在他们腰间系了两根长长的绳索。
她将一头递给了陶闯,另一头则紧紧攥在自己手心。
“陶大哥,劳烦你过去接应一下。”
陶闯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桥对面的刘二,又看了看队伍末尾虎视眈眈的秦王府众人。
“放心,我镇得住。”
陶闯知道她不可能轻易将顾长庚的生死交给旁人,哪怕对面那个是刘二也不行,于是不再多言,攥紧绳子大踏步地走向对岸。
老管家背着顾长庚踏上木桥时,木桥被双倍的重量压得狠狠一沉,发出了令人牙酸的“嘎吱”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