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岸走到跟前,却见蝶衣不行礼,只呆呆看着他。
“你们少夫人还没吃饭?”
蝶衣缓过神来,方才微微屈膝,给裴岸行礼,“少夫人才干完活,这会儿饿了,叫奴去厨上提饭。”
“只是她一人的?”
蝶衣垂眸,看了食盒一眼,“府上只有少夫人一个主子,自是只提了她的……”
“再去提我的来,我陪着你们少夫人吃饭。”
“四公子……,不是说不来的吗?”
蝶衣嘟嘟囔囔,小声嘀咕了这一句,裴岸冷眼横去,“那日里你到我跟前说的话,你们少夫人知晓不?”
蝶衣抬头,飞快瞟了裴岸一眼,马上又低下头。
“奴没有杜撰四公子您说的话,只是原话一字不差的转述给少夫人了。”
愚蠢!
裴岸欲要斥责,可蝶衣早已一步溜进去,“冬姐,四公子来了。”
……
裴岸欲言又止,只能轻哼一声,想着一会儿见到宋观舟如何应对。
若是责备他,听着就是了。
若是委屈的哭了,他耐心赔个不是。
夫妻两人,总有一个人低头,往日里他低头那么多次,如今再低一次,也无事。
若是还生气,撵了他的话。
那他——,厚颜无耻的不走就是了。
裴岸真是豁出去了,只是万般想来,却没料到进门后,在软榻上坐着的女子,眼神温柔,面容平静,没有所想到的任何情绪。
“……观舟,我听得说余成伤到你,哪里不适?”
迟疑片刻,裴岸主动开口。
宋观舟淡淡一笑,“伤到小腹,小产了。”
轰!
裴岸风尘仆仆带着一身凉气进门,绝没有想到宋观舟轻描淡写的说出这诛心的话。
“小……小产?”
裴岸身形踉跄,完全站不稳。
宋观舟点头,“元宵之日差人去叫你过来,也是我身子刚遇得小产,无法回公府去……”
但是你没来。
裴岸呆愣住,在离宋观舟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,他的腿上犹如绑了千斤重,完全动弹不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