灼随手捞过亵裤,匆忙擦了把身。
……
萧恒面不改色地铺开那件衣物,手指捋开的像秦灼的肌肤。手指刮过裆部时似蛰到一枚芒刺,他神情如旧,身体却骤然产生变化。
萧恒深吸口气,退步要走。正在这时,他在檐下看到秦灼的脸。
秦灼清晨初醒,穿一身雪白中衣,随意趿了双蜡屐立着,静静与他对视。
不能多待了。
萧恒挪开视线,匆忙得有些慌乱。他又一次将秦灼羞辱了,这样光天化日,就在秦灼眼皮子底下。
他没同秦灼招呼,含糊着点点头,转身就走了。
秦灼走下台阶,目光一直追着萧恒。出乎意料,他没有半点愤怒,相反,在看清萧恒眼底渎神般的罪大恶极和无地自容时,他居然感到一种病态的幸福。
这人竟这样看重我,连想一想都觉得是罪。
阿双见他出来,问:“殿下朝食想用些什么?”
“都好。”秦灼随口答应一声,又道,“等将军一块吧。”
他立在竹竿前,抬手抚摸那件小衣。像那夜被萧恒握住时,自己覆上他的手。
***
萧恒再进来已换了衣裳,身上还有淡淡湿气和皂角味,看样是刚洗沐过。
秦灼见他,微笑点了点头,萧恒也若无其事,从他身边落座。
潮州地界偏南,朝食多是米点蒸糕之类,但只要萧恒在,总有胡饼油炸鬼儿并馎饦。萧恒给秦灼盛了碗粥,又推了推自己那碗馎饦,示意他要不要吃,秦灼便舀了两个尝,又将碗推回去。
陈子元坐在一旁掰了个茶饼,瞧他俩那黏糊劲,忍不住清了清嗓子:“那什么,殿下,锅里还有,人萧将军这么大个头,你再分就不够。”
秦灼剜他一眼,低头将馎饦吃了。
陈子元见他那神色,揶揄之前心中一惊。
不是吧,这是……脸红了?
陈子元跟随秦灼数年,何曾见过他如此情态,心中骂娘不断。
这是好上了?妈的也没见他俩睡一个屋啊,堂屋后?公廨里?难不成……野战?
他越推测越歪,看萧恒的眼神便愈发凶恶,狠狠咬了口茶饼,还未再说,身边褚玉照已凉凉道:“殿下如今加冠两载,在柳州也立住脚跟,身边多少该有个照顾的人。”
秦灼搅勺的手一顿,不着痕迹瞧一眼萧恒。
萧恒左手夹了只油炸鬼儿,没说话。
秦灼道:“如今尚在亡命,不是娶妻的时候。”
“没说娶妻。”褚玉照道,“卑职是说,有个能嘘寒问暖、煲汤做羹、慰藉长夜的体贴人。”
秦灼淡淡道:“嘘寒问暖有你们,煲汤做羹有阿双,慰藉长夜么……我自己觉都不够睡,还要旁人来慰藉什么?”
褚玉照颔首,“也是,卑职忘了,殿下是有家室的人。”
别人也就罢了,褚玉照竟这样公然讲出来,陈子元不知他吃错什么药,忙拿胳膊拐了他一把。
上首,秦灼将勺子砰地一丢,直直瞧他。
褚玉照面不改色,说:“裴公家的女儿,不是从小就许给殿下做夫人么?裴娘子虽遗落江湖,但定有回归之日,属下全等着吃殿下这杯喜酒了。”
萧恒突然开口:“裴娘子。”
褚玉照笑道:“这事私下定的,外人不知道。是殿下老师的独女,小字摘星。与殿下算是指腹为婚,殿下从前的书房正是取自她的闺名。”
他掰开只米糕,递一半给陈子元,道:“这是父母之命。”
萧恒点点头,不再说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