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灼动了动箸,却什么都没夹,忽然道:“你与我妹妹,也曾是父母之命。”
褚玉照脸色一白,陈子
元这位和秦温吉互换庚帖的后来人也有些讪讪。
褚山青悔婚一事并非秘闻,只是他为了维护萧恒,竟肯拿这事来打在场两个人的脸。陈子元被连坐之余,更是心惊肉跳。
妈的,最好是睡了。要是没睡就到这地步,太他妈吓人了。
萧恒虽沉稳,但绝非忍气吞声之人。褚玉照这阴阳怪气一通排揎,陈子元本以为他不会多待,找个藉口离场就是了。却不料这人将一顿饭吃到最后,等阿双收拾碗筷才走。
陈子元瞧了瞧秦灼脸色,突然醒悟:他这是不要秦灼难做。
好家夥。我直接给你俩扯个帐子拜天地得了。
还是阿双问:“今儿不是上巳么,殿下同将军干什么去?”
陈子元还没回神,随口道:“拜天地……不、不是,但我真的不是很想知道他俩去干什么事。”
***
二人一前一后出门,萧恒问:“难得好天,出去走走?”
今日的确有艳阳,秦灼本想答应,但念及上巳节男女相会,外头只怕都是情人结伴。若坦荡倒也无妨,如今多少心里有鬼,更不敢去。他只道:“今早起来膝盖痛,走不远路。”
他这样说,萧恒也不勉强,便道:“有两件事,那就进屋商量吧。”
二人回了秦灼房中相对坐下,萧恒却先问:“夜间膝盖还会痛?”
秦灼如实道:“阴雨天会发作,这一段用你给的药油热敷,已经好多了。”
萧恒道:“要么叫子元来给你按着,我这样同你说。”
秦灼险些脱口问“你不帮我”,到底咽下去,只道:“我自己就成。”
萧恒也不勉强,答应一声,将一旁屏风搬到榻前,自己从堂间坐下。屏风后衣衫窸窣一动,下裳委顿在地,秦灼双腿的白影子便映在纱幕上,两条红伤疤倒像鞭痕。
萧恒目光从有些晦暗,从屏风上落了片刻,倏然挪开,倒了盏冷茶吃。
屏风后瓷瓶清脆一响,秦灼已将药油合在掌中,道:“你说吧。”
萧恒道:“头一件事,还是粮食。”
“西琼撤退后粮荒暂时缓解,但并未根除。早稻才播种下,要收怎么也要入夏,这一段时日粮食还是要靠周边采买。但现在有两个问题。”萧恒说,“一是米商哄抬米价,二是大梁总体上粮食就不丰裕,我们就算要买,各地也没有多余的来卖。江河下游那几个州的稻谷倒是丰收,只是山险水急,运输耗费远高于米价,不是长久之计。”
秦灼缓慢捋着腿部,道:“第一件倒不是难事,我手头还有些东西,你若有路子,但管买去。”
萧恒说:“不能总用你的钱。”
秦灼笑道:“不愧是做了一州之主的人,亲兄弟明算账,这样客气。”
萧恒片刻默然,又道:“如此只是扬汤止沸,早晚把两个州都套进去。咱们两个,至少得保全一个。”
秦灼也半晌无言,问:“你有主意?”
“是。”萧恒道,“但很冒险。”
“说说看。”
萧恒停顿一会,“首先,我还是得借你的钱。”
不待秦灼开口,他便补充道:“算借,今日就能立字据,利息全听你的意思。”
秦灼笑道:“将军还没讲是什么工程。”
“开粮道。”
秦灼手下一顿,“这事可不好做。”
“是,而且五年之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