甚至卷起了黎瓷几缕垂落颊边的发丝。
清风踹开门,身体如同发怒的公牛般就要往里冲。
冲到一半。
脚步却硬生生刹住。
然后。
如同想起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事情。
猛地扭回头!
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依旧靠在门框上、正用一种“看垃圾燃烧殆尽余烬”般漠然眼神注视着他的黎瓷。
喉咙里挤出野兽般的低吼:
“看!什!么!看!”
唾沫星子都几乎喷出来。
随即。
吼出了此战最响亮、也最没底气的宣言:
“等!着!吃!”
尾音如同被捏断脖子的公鸡。
下一秒。
他几乎是逃也似的撞进了那片黑暗、陌生的后厨世界。
背影带着一股“不成功便成仁”的惨烈决绝。
黎瓷靠在那冰凉坚硬的木质门框上。
仿佛一尊冰冷的玉雕。
姿态未变。
环抱在胸前的双臂肌肉线条却似乎收得更紧了一分。
空气中弥漫的呛人焦糊鱼腥气顽固地萦绕在她周围。
腿上那两点灼热的“烟花”印记,在熹微的晨光里,仿佛在无声地呼吸,闪烁着幽冷的金光。
她甚至连眉毛都懒得再挑一下。
只有那双深潭般的瞳孔深处。
一丝极其微弱、转瞬即逝的、混合着荒谬与嘲讽的光泽,轻轻掠过。
随即又沉入亘古不变的沉寂。
她收回目光。
仿佛那扇半死不活的木门和后厨传来的巨大破坏声完全不存在。
面无表情地转过身。
径直走向那扇破旧的、纸糊的窗户。
“咔啦…吱呀——”
木质窗框发出极其艰涩干涩的摩擦声。
带着浓厚一夜湿气的、清冽鲜活的晨风如同找到了宣泄口。
瞬间猛烈地涌入这间充斥着陈旧霉味和残留澡豆碱气的狭小房间。
卷走了几分浊闷。
也将外面菜市场的喧嚣——叫卖声、讨价还价声、鸡鸭的咕咕嘎嘎声——毫无保留地放大送了进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