毕竟你的外祖父不会再见你的母亲,你的外祖母卧病在床,根本出不了门。
而你的祖父祖母更是连看都懒得看一眼,唯一剩下个霍二爷,你母亲又不肯见他。
三年后,你母亲死了,你又一次逃过了春闱”。
“你信口雌黄!血口喷人!你给我——”
“闭嘴”二字尚未从霍伯征口中吐出,霍幼安已欺身上前。
他剩下的话便哽在了嗓子眼,咽不下吐不出,憋得整张脸,连着脑袋都通红发紫。
哪里还有半分平日温文尔雅贵公子的模样?
“当然,还有个很重要的原因,你实在是厌烦了你母亲。
厌烦了她天天盯着你读书,厌烦了她在明明你已经攀上了太孙,前途无量的时候,非得逼着你去考科举。
她一死,说不定你连下下场科举该怎么逃避都不用再发愁了。
毕竟你祖父祖母根本不在乎你考不考科举,太孙更不会在乎。
而你在东宫的前程,也不是你能不能考中决定的”。
白前的目光落向孔氏,“我听说有一种动物叫斑鬣狗。
在斑鬣狗家族中,母亲通常会在五六只中选择两只最健康,最厉害的幼崽照顾,其他的幼崽们则放任不管。
这就意味着,在兄弟姐妹之间,一定会有一场生与死的较量。
如果有强大的兄弟姐妹出现,就会以非常残忍的方式杀死其他几只幼崽,确保自己得到更多食物和照顾”。
白前的声音依旧柔和,说出的话却如霍伯征令人插入奇书喉咙的蚕刃,锋利冰冷,致人死地。
“霍夫人,霍家权势财力别说两个哥儿,就是五六十个也能养得活,养得好。
只是夫人这个做母亲的,好好的人不做,非得学斑鬣狗,非得要逼着亲生儿子斗个你死我活。
却又没有斑鬣狗聪明,看不出哪个才是更聪明强大的,才落得如今的下场。
倒是叫我想起了一句老话——画虎不像反类犬!”
她是在明晃晃地骂孔氏连狗都不如,可在场的,不论是孔氏嫡亲的兄弟,还是她嫡亲的儿子都没有站出来,为她发声,为她撑腰。
而孔氏自己,白前懒得看她的反应,只又扫了霍幼安一眼,看向霍伯征,“现在,我只想不通一件事。
霍大爷,你不喜孔姐姐性子要强,不喜她口舌伶俐,割了她的舌头也就罢了。
为何要将凶器留在她的喉管,平白留下最大的破绽?”
霍幼安上前解开了霍伯征的哑穴,霍伯征嘶声咳了几声才终于能发出声音,却是兀自在为自己辩解,“我没有!
我怎么可能杀雅姐儿!
就算她不愿与我成亲,她也还是我嫡亲的表妹,我们青梅竹马长大,我怎么可能杀她!
祖父将蚕刃送给我后,我就随手放在了书房里。
定是有歹人偷走了蚕刃,用蚕刃杀了雅姐儿,好栽赃给我!”
“在山东,人们相信喉管通向女子胞宫,喉管处塞入利器,是为惩罚不洁之人”。
开口的是温灵子,因着伤势,因着震惊和悲痛,他浑身都在抖,声音却格外冷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