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夜无眠。
温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,又是如何捱到天亮的。
大脑一片混乱。
昨晚她没有等来预想中的雷霆震怒,也没有得到半分明确的宽慰,那句轻飘飘的话像一片羽毛,一点也不扎实。
清晨的阳光透过窗纱,带着雨后天青的澄澈。
温情坐在床沿,眼神空洞地望着地板上的光斑,身上还披着那件匆忙抓起的外套。
佣人轻叩房门,送来早餐。
她毫无胃口,只挥挥手让人放下。
就在她准备重新躺回床上,用睡眠逃避这令人无措的清晨时,房门再次被敲响了。
这一次,敲门声轻柔而规律,带着一种礼貌的克制。
温情皱了皱眉,以为是佣人还有什么事。
她拢了拢外套,带着一丝不耐走过去拉开了房门。
门外站着的人,让她瞬间僵在原地,瞳孔因为极度的惊愕而微微放大。
是姜眠。
她穿着一身简洁的针织长裙,长发松松挽起,几缕碎发垂在颈侧,脸上未施粉黛,却气色莹润,眼神清澈平和。
她手里没有拿任何东西,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,看着温情。
她的唇角甚至还带着一丝极淡的,近乎友善的弧度。
“早上好,没打扰你休息吧?”
姜眠的声音温和,如同窗外刚刚升起的阳光,不带任何攻击性。
温情彻底愣住了,嘴巴微张,半晌发不出一个音节。
她脑子里嗡嗡作响,第一个念头是她知道了?
矜怀哥哥告诉她了?
她是来兴师问罪的?
还是来嘲讽她这个迟来的告密者?
各种难堪的猜测让她脸颊迅速烧了起来,下意识地就想把门关上,把自己藏起来。
然而,姜眠接下来的话,却完全出乎她的意料。
“我过来看看你。”
姜眠的语气自然得像是在谈论天气。
“听说你已经回家,以后就住在老宅了,这边夜里比市区凉,被子够不够厚?”
没有质问,没有提及昨晚,更没有一丝一毫的怨怼或讽刺。
她就那样站在那里,问着最寻常不过的起居琐事,仿佛她们之间从未有过那些激烈的冲突和难堪的过往。
温情彻底懵了,咂舌不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