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主人,他身上的三阶中期灵兽灵觉感知很强,不比我差多少。”
小黑灵台传音一声。
陈江河闻言不动声色,看着盘坐在院门前闭目养神的燕天南,这厮好像是铁了心要在这里等姬无烬。
“燕道友,这。。。
极光熄灭后的第三十七天,第一场春雨落在昆仑山北麓。雨丝细密如针,刺破冻土,唤醒沉睡的草籽。林知远站在洞窟外,手中握着一只空碗,碗底残留着半圈油渍??那是昨夜他煮的最后一碗阳春面留下的痕迹。
他记得面条是弯的,像小时候母亲用筷子挑起的样子;记得汤上浮着一点葱花,绿得像是刚从雪地里拔出来;他还记得自己吃得很慢,仿佛那不是一顿饭,而是一次告别。
但他不记得为什么想哭。
风从谷口吹来,带着湿气与腐叶的气息。远处,一群岩羊踏过融雪后的碎石坡,蹄声清脆。林知远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,掌纹深如刀刻,却空无一物。推车早已不见,连同那口熬了三十年汤的老锅,一同消失在地核崩塌那一夜。
“你丢了什么?”一个声音忽然响起。
他抬头,只见崖壁阴影下站着一人,披着褪色蓝布衫,脚踩草鞋,手里拎着一只竹编灯笼。灯未点火,却泛着微弱的青光。
林知远摇头:“我不知道。”
“那你为何站在这里?”
“我在等。”他说,“不知道等谁,也不知道等什么。但我知道……有人会来。”
那人轻笑一声,将灯笼放在地上,盘膝坐下。“那就等吧。我也等过。”
两人无言对坐,雨渐渐停了。云层裂开一道缝隙,月光斜洒下来,照见灯笼上的字迹:**归途可期**。
林知远盯着那四个字看了许久,忽然胸口一阵闷痛。他伸手按住心口,指尖触到衣襟下硬物??是那枚纽扣,刻着他名字的铜扣。此刻正发烫,仿佛被某种力量唤醒。
“你是谁?”他问。
“一个送信的。”那人说,“捎句话给你。”
“什么话?”
“她说:‘小远,娘种的紫藤开了,今年特别旺。’”
林知远猛地站起,瞳孔剧烈收缩。记忆像冰层下的暗流,骤然涌动。他看见一个小院,篱笆边爬满紫色藤蔓,一个女人蹲在那里浇水,背影单薄。她回头一笑,嘴唇翕动,似乎说了什么,可声音却被风吹散。
“妈……?”他喃喃。
灯笼忽然亮了。青焰跃动,映出那人面容??竟是年轻时的他自己,眉眼间还带着少年稚气。
“你不该忘的。”那个“他”说,“是你亲手埋下第一粒种子,说要让她每年都能看到花开。可后来你走了,再没回来。她每年都浇水,直到病倒那天,还在念叨:‘小远爱吃桂花糕,今年得多蒸两笼。’”
林知远跪倒在地,泪水滚落尘土。
“我不记得了……我真的不记得了……”
“因为你把记忆给了别人。”对方平静道,“每送出一块糕,你就割舍一段过往。这是契约,也是代价。你以为你在传递温暖,其实你是在燃烧自己。”
“值得吗?”林知远仰头,“我换来什么?”
“三千七百二十一颗被记住的心。”那人答,“一个老人临终前喊出孙子的名字;一对恋人隔着战火听见彼此呼吸;一名宇航员在真空舱内梦见母亲哼唱的摇篮曲……他们的记忆里有你,所以他们活了下来。”
林知远沉默良久,终于开口:“我想回去一趟。”
“回哪?”
“回家。”
那人摇头:“家不在了。二十年前一场山洪冲垮了村子,只剩一块碑,写着你们全家的名字。”
林知远颤抖着摸出纽扣,用力抠下。铜面朝上,三个字已被磨得模糊不清。
“那……至少让我去看看碑。”
“可以。”那人站起身,提起灯笼,“但我只能带你走三里路。再多,我就成了执念,会被‘律’抹除。”
“什么律?”
“情感不灭律。”他说,“它保护真心,也惩罚妄念。若你只为寻己之忆而去,终将一无所获。”
林知远点头:“我不是为了自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