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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06章 星斗冲霄惊鸿战意求月票求订阅（第2页）

于是二人同行。山路泥泞，夜雾弥漫。走过第一里，林知远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，回头却无人影。第二里，空中飘来一股甜香，似桂花，又似米糕蒸熟时的芬芳。第三里尽头，一座孤坟立于荒坡之上，墓碑断裂，杂草丛生。

“到了。”灯笼人停下，“我不能再往前。”

林知远踉跄上前，拂去碑上苔藓。果然，上面刻着：

>林氏一门

>父林守诚母苏婉清女林晚晴子林知远

>生死相依魂归故里

他跪下，捧起一把泥土贴在脸上。冰冷潮湿，却让他感到奇异的安心。

“对不起……”他哽咽，“我没回来送你们最后一程……我没守住这个家……”

风忽然静止。

坟前泥土微微隆起，一朵小小的紫花破土而出，花瓣湿润，在月光下泛着柔光。

紧接着，更多花朵接连绽放，围绕墓碑形成一圈花环。它们并非寻常植物，根须由银丝般的灵光织成，茎干透明，内里似有记忆碎片流转。

林知远怔住。

“这不是你的愧疚。”灯笼人在远处说，“是她留给你的东西??她的记忆，一直在这里等着你。”

话音落下，花丛中升起一团光晕，缓缓凝聚成人形。是一位女子，约莫四十岁上下，面容温婉，眼神慈爱。她穿着旧式棉布裙，袖口绣着一朵紫藤。

“小远。”她轻唤。

林知远浑身剧震，几乎瘫软。

“妈……？”

“是我。”她微笑，“我一直在这儿。每年春天，我都看着新草长出来，想着你会不会哪天顺着这条路走回来。”

“我……我忘了你……”他泣不成声，“我把一切都忘了……”

“可我记得你。”她说，“记得你第一次学会写字，在墙上歪歪扭扭写下‘妈妈我爱你’；记得你发烧那晚，抱着我说‘别怕，我会保护你’；记得你走那天，偷偷把存钱罐砸了，给我买了块桂花糕……这些，我没忘。”

林知远双手掩面，肩膀剧烈抖动。

“所以，你没有真正失去。”她伸出手，虚抚他的发，“只要你还记得这痛，就说明你还爱着。而爱，永远不会消亡。”

光晕渐淡，紫藤花纷纷闭合，沉入土中。最后一点余晖消散前，她留下一句话：

“去做你想做的事吧。别回头，也别自责。你已经走得够远了。”

林知远久久伏地不起。直到晨曦初露，鸟鸣四起，他才缓缓起身，拍净衣袍上的尘土。

灯笼人仍站在原地。

“现在呢？”他问。

林知远望向东方，朝阳正从山脊升起，金色光芒洒满山谷。

“我要重新开始送糕。”他说。

“你已无车，无锅，无配方。”

“但我还有手。”他摊开掌心，“还能揉面，还能生火，还能记住一个人的笑容。”

“可你已不再是谁的亲人。”

“那更好。”他微笑，“现在我能成为所有人的‘亲人’。”

灯笼人沉默片刻，忽然笑了。他摘下灯笼，轻轻放在坟前，然后转身离去，身影融入晨雾，如同从未存在。

林知远独自伫立良久，随后折下一根柳枝，削成木勺。他又挖了些野山药和糯米粉混合，加泉水调匀，搓成团子，架柴升火，就地蒸了起来。

炊烟袅袅升起，香气随风扩散。

十里之外，一位采药少女闻到味道，不由自主循迹而来。她见到林知远时，竟脱口而出：“爷爷，我饿了。”

林知远一怔，随即笑着揭开锅盖：“来，趁热吃。”

少女接过团子，咬了一口，眼泪突然掉了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