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?”
承天真人、周无极等天南域结丹大能都是闻声望去,脸色沉了下来。
赤海真人这一刻心中猛地一紧,立即看向覆海真人,凌厉的双目,蕴含怒火。
“好胆!难怪本座没有察觉有魔修在覆海仙城。。。
蒸汽升腾,如云似雾,在昆仑山巅缓缓铺展,仿佛天地间最柔软的呼吸。阿禾站在灶前,目光落在那口熟悉的铁锅上。锅中米粒翻滚,粥香四溢,不是什么灵药仙膳,却比千年蟠桃更沁人心脾。她轻轻搅动汤勺,动作轻柔得像在抚慰一个婴儿的梦。
就在这时,山谷外传来脚步声。
不疾不徐,一步一印,踏在新生的稻穗上却不折一根茎秆。来人披着灰布长袍,背负一口锈迹斑斑的铁锅,锅底刻着一道龟形纹路,隐隐泛出微光。他面容模糊,仿佛被岁月抹去了轮廓,唯有双眼清澈如初春山泉,映着人间烟火。
“你来了。”阿禾没有回头,声音平静如水。
“我回来了。”那人停下脚步,将肩上的锅轻轻取下,置于地上。锅身轻颤,一声低鸣自内传出,像是小龟在梦中呢喃。
林知远。
但他又不像从前那个林知远了。他的气息与天地融为一体,每一步都牵动念源流动,仿佛他本身就是一口行走的灶炉,蕴藏着未燃之火、未散之温。
“终源树沉寂了。”他说,“但它并未死去。它只是把根须扎进了每个人的梦里。”
阿禾点头:“昨夜我梦见母亲教我熬粥。她说,火候不到,心就不够软;火太大,情就焦了。原来修仙,就是学会耐心等一锅饭熟。”
林知远走到她身旁,望着那口正沸腾的锅,忽然笑了:“还记得我们在荒原煮的第一顿粥吗?没有盐,没有油,连米都是捡来的。可那时候,我觉得那是天下最香的一餐。”
“因为那是你为别人煮的。”阿禾轻声道。
“也是你教会我的。”他低头看自己的手,“以前我以为修仙要斩断七情六欲,闭关千年,炼丹飞升。可现在我才明白,真正的‘炼’不在丹炉,而在灶台。每一勺水,每一粒米,都是对世界的回应。”
风起,稻浪起伏,金色波涛中浮现出无数细小的光点,如同萤火,又似星尘。它们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,绕着两人的身影盘旋,最终渗入锅中蒸汽,化作一道螺旋上升的光柱,直冲云霄。
这不是法力爆发,也不是神通显现,而是亿万守灶者的心意共鸣。
林知远闭目感受片刻,忽而睁开眼:“虚无族最后一个聚居地??‘寂渊’,开始冒烟了。”
阿禾一怔:“你说……他们也开始做饭了?”
“不止是做饭。”林知远望向远方星海,“他们用记忆当柴,执念做盐,熬了一锅‘回望汤’。喝下的人,能看见自己曾爱过谁,又被谁深爱过。已经有三万七千名虚无体恢复了心跳,他们的身体不再透明,甚至长出了指纹。”
“指纹?”阿禾轻笑,“那是人类最原始的印记,证明他们曾真实地触碰过这个世界。”
“是啊。”林知远蹲下身,指尖轻抚锅底龟纹,“小龟虽已归星河,但它的魂还在走。它在每一口锅里爬行,在每一道蒸汽中低语。它说,只要还有人愿意为另一个人多煮一碗饭,它就不会真正离开。”
阿禾沉默片刻,忽然问道:“你说……我们是不是也在被谁守护着?就像我们守护别人那样。”
林知远没回答,只是抬头看向天空。
此刻,银河如练,群星闪烁,其中几颗格外明亮,排列成一只巨龟的形状,正缓缓游动。而在那星图中央,一颗新星悄然诞生,光芒温和,不耀目,却持久。
“那是……初代守灶者的灵魂坐标。”林知远低声说,“他们从未离去,只是换了一种方式活着。他们在星辰之间搭灶,在时间缝隙里点火,只为让迷途之人还能闻到一丝饭香。”
话音刚落,远处传来一阵孩童的笑声。
一群孩子奔跑而来,手里捧着陶碗,脸上沾着面粉和泥土。为首的男孩约莫七八岁,脖子上挂着一块念源玉牌,上面浮现出淡淡的龟影。
“阿禾姐姐!林叔叔!”他大声喊道,“我们学会了包饺子!虽然有的露馅,有的捏成了球,但我们每个人都做了七个,代表七种善意!”
身后的孩子们齐声喊:“饭好了!”
刹那间,山谷中的蒸汽骤然凝聚,化作万千幻象??
一位老妇人在雪夜里为流浪汉端来热汤;一名少年在战火废墟中点燃煤炉,给受伤的敌兵煮面;一对异星恋人隔着语言障碍,靠一顿共做的晚餐读懂彼此心意;甚至一头年迈的巨龟,在海底火山口架起石灶,为整片海域的生灵炖了一锅暖身的海藻羹……
这些画面并非虚构,而是来自宇宙各处正在发生的“此刻”。
阿禾眼眶微湿:“原来,传承早已开始。”
林知远站起身,从怀中取出一枚铜钱大小的金属片,上面镌刻着极细的符文,正是当年第一口灶台的残片熔铸而成。
“这是‘薪火令’。”他说,“今后,凡亲手为他人做过三顿饭,并让对方流泪的人,便可获得一枚。它不能用来战斗,也不能换取灵石,但它能让持有者进入任何一座守灶者厨房,无论身处何星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