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权话?中含着冷冷的愤意,却又带着些悄然的落寞,他看了看河洛,垂眸道:“师兄,你最终还是选了哥,即便是他已经死?了。”
河洛沉默的坐于一旁,眼神复杂的看着孙权,似是了然,似是怅然,又似悔意。
阳关变换着洒在室内,案前两人一站一坐,铺下层层金辉,映在河洛眸中,犹如看破了千万年的光景。
孙权最后?看了一眼河洛,拿着玉印站起身?来,唇边缓缓挂了一抹笑意,“师兄放心,这印玺在我手上,我定会让它,物尽其用。”
施勋怔怔的看着孙权唇边笑意,缓缓点了点头,“那便好。”
建安十三年十二月,曹操败走华容道,幸被关羽所放,带着残兵败将狼狈逃回南郡。
消息穿回东吴大帐,施勋当即下令,带程普,甘宁等将率兵进军南郡,至江边与曹军将领曹仁相遇,遂停下兵马,和曹仁隔江相持。
当夜,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悠然飘落。
稀稀疏疏的小雪如雨点般一层一层的覆盖而上,放眼望去,所及之处皆是雪白,帐内炊烟缓缓升起,雾气笼罩于眼前,模糊了天地广阔皑皑白雪。
雪点逐渐变大,不?过一会儿便埋了厚厚的一层,那雪异常松软,伸脚塌下便陷了一个深坑,直直到了腿肚。
夜色中,施勋脚下一深一浅的踏着雪坑,望着天边雾蒙蒙的一轮月边,自?顾自?的向前走着。
耳边簌簌声传来,洁白的雪地上一双黑靴格外明显的映入眼中。
施勋笑了笑,脚下不?停,低着头撞进河洛怀中,温暖的发出?一声叹息。
河洛双臂微一使力,将施勋从雪地中拔起,也不?放下,就那么带着他悬在了半空。
漫天飞雪覆盖了整片天地,却半点也落不?进两人身?边,施勋被河洛揽着护在怀中,身?前轻柔的罩着符光,似要看尽天荒地老。
施勋抬头看着河洛,看着那英俊的侧脸,望进那暗沉的金眸,轻轻一笑,“这是你我一同见过的第几场雪?”
河洛揉了揉施勋的头,笑道:“第十万五千四百场。”
施勋张了张嘴,嗤笑道:“记不?清就算了,好歹说?个靠谱点的行么。”
“是记不?得了。”轻揽着施勋,河洛莞尔道:“应当是更多一些,有?千万场吧。”
撇了撇嘴,施勋沉默了半晌,轻声道:“其实我也记不?得了,河洛,等东西找完了,我弟弟也醒了,你就跟我回去,咱们三个人一起在雪天里吃火锅,你陪我一起算算,下了多少场雪。”
施勋脸颊微红,有?些紧张的扯着河洛衣袖。
河洛唇角带笑,将施勋的手指细细的裹紧手中,低低的应了一声,“师兄,千年万年,生生世?世?,我会与你看一辈子的雪。”
三国,建安十三年初雪,大雪温柔的落下,不?知掩埋了何许誓言……
三国二八:河洛之怒
建安十三年一月,施勋率大军进攻南郡,与曹仁隔江对持,两军交锋数次,各有胜败,曹操大军由曹仁带领,占据着南郡南岸,兵马充足,而施勋则屯驻北岸,不断向曹仁发起进攻,逐渐将战线拉至夷陵城处。
夷陵城乃南郡军事要地,重要?无比,两军在此交战,无不想将其纳入口中。
两军军力相当,相持近一年,曹仁军中粮草逐渐不足,入冬之时,施勋下令,由甘宁趁机带小队前去占据夷陵,他?则随后赶到。
甘宁日夜兼程,不过数日便将夷陵一举占领,随后据守城中。
建安十四年,腊月,南郡两岸大雪纷飞,山丘处秃丫丫的一片,羊肠小道,一处骑兵缓缓而过。
为首的武将手?持长剑,略带警惕的打量着四周,山雪寂静,不见?半点声响。
马蹄声踏在雪上,发出悉悉索索的摩擦声,由南岸至夷陵不过几百里,却是大雪封山,道路崎岖。
时至傍晚,天色一片暗沉,又是下雪之兆,派去?探路的哨兵迟迟未归,武将眼眸微微一转,呵斥道:“都快些赶路,要?赶在落雪前抵达城中!”
队伍稀稀落落的脚步声响起,那话音层层叠叠的在山谷中回荡开来,复又回归寂静。
战马警惕的打了个喷响,停住步伐,那武将眉心紧皱,望着前方?积雪的山林,冷笑一声,大喝道:“前方?有埋伏,全?军听令,敌军来袭!”
“奶奶的!”
破空声猛然袭来,长箭骤现,擦着那武将脑边将一曹军射下马来。
武将丝毫不为所动,两眼紧盯着前方?,高声道:“曹丞相帐下,曹仁在此,敢问来者何人!”
雪地中清脆铃声“叮当”响起,少顷,一手?持长弓,衣着华丽的男子懒洋洋的从雪地上探出个头,嗤笑道:“老子管你是谁,儿郎们?,都给?我?上!”
“甘兴霸!”首当其冲将攻来的江东军一剑扫开,曹仁策马而上,下令道:“给?我?上,生擒甘宁!”
“奶奶的!”怒骂了一声,甘宁一手?抡刀,脚下几步点上,一个倒勾将战马上的曹军一把踹下,反手?砍下头颅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