葛文军指了指柜上最亮堂、摸着手感好的布。
“大红的和湖蓝的,各五尺,再来两斤好棉花。”
售货员干脆利落给他分糖、裁布、包棉花。
排在一旁的一帮人都忍不住伸长脖子瞄着,小声议论开了。
“这是谁啊,出手有点吓人……”
“买这么多,全是贴心过日子的东西,难不是公家管事的?”
“长得、穿得都不是那范儿,可手脚不像小户人啊。”
葛文军压根没理会,全程稳稳地拿菜收货付钱,把东西往背篓里一打。
红糖白糖,十斤布,二斤棉花,刚好塞得顶满一背篓。
他觉得仍差点意思,又溜一路到副食店,花钱再买了二十个鸡蛋,一坛荤油,两斤精品挂面。
鸡蛋用稻草绳扎住,油坛安全绑稳,实在搁不下,就干脆缠在背篓外头。
钱和票花出去不少,但心里是痛快的。
他就得让村子里的人知道,自己媳妇什么都不缺,这家男人有这个本事。
葛文军顶着沉甸甸的背篓往村里赶,路上好些人都瞄着他的行头,嘀咕內容不一。
等走到村口时,他故意放慢了脚步,给那些等着看笑话或打探消息的人背影。
进了村,果然王婆子、赵香秀和一帮妇女娘们全在。
她们瞧见葛文军一堆东西,鸡蛋挂在外头,红糖纸包半露出来,眼都瞪大了。
“发大财啦?”
有人凑热闹问。
“买得这么全,又是红糖鸡蛋,等会别回家上不了房。”
赵香秀还是拧着腔子。
葛文军当着大伙面,把背篓卸地上,自己敞开。
“各位婶子眼尖,我媳妇怀着娃得补,这不镇上的红糖,我买了整整五斤,每天都能喝。”
“鸡蛋是二十个,一天两个下肚。”
“十斤白糖放着宽心吃,洋布大红湖蓝的,全挑成衣裳。”
“荤油也备着,保她膘雨滋润,挂面也不落下。”
这些话,声不高咬得清,围了一圈人都听到耳朵里。
王婆子、赵香秀面色青白交加,那副样子丢脸又瞪不开身。
昨天还奚落他,转天一大堆东西全弄回来了,当场扎心。
红糖鸡蛋、好布缎、油面齐全,这还是一般农户敢说的配置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