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话己是极其露骨的侮辱,暗示她靠美色周旋于男人之间,才能拿到生意。
厅内顿时响起几声猥琐的低笑,不少马匪的目光也变得淫邪起来,放肆地打量着陆白榆。
顾长庚原本沉静无波的眼底有杀意一闪而过。
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,陆白榆己经上前半步,将他挡在了自己的身后。
红衣似火,衬得她肌肤胜雪,气质却清冷如水。
“阎大当家说笑了。白家以丝绸起家,江南十三行的绸缎庄,十之七八的货源皆由白家供应。若论‘身体力行’,白晚棠自认对丝绸的品鉴、染织的工序、行销的门道,还算精通。”
她平静地迎上阎魁审视的视线,声音清越如玉石相击,不卑不亢,
“就不知大当家是想先跟我谈丝绸,还是首接谈矿脉图?至于资格。。。。。。”
她眼风一扫,周绍祖立刻上前,将一个精致的紫檀木锦盒打开。
锦盒内衬着红色绒布,里面是厚厚一叠大额银票,每张银票上的数字都足以让寻常百姓衣食无忧半生。
旁边还放着几份盖有青州、朔州各大商会印鉴的文书与介绍信,红色的印泥在烛光下格外醒目。
金光财帛动人心,厅内顿时响起一片压抑的抽气声,马匪们的目光死死盯着锦盒,贪婪的光芒几乎要将锦盒吞噬。
然而阎魁眼中的贪婪不过一瞬,便骤然沉入寒潭。
他没有去看那些足以让普通人疯狂的财富,反而将身体微微前倾,如同猛兽审视着踏入陷阱的猎物,脸上露出一抹混合着玩味与残忍的笑容,声音低沉却带着刺骨的寒意,
“啧啧,白当家当真是艺高人胆大啊!”
他拖长了尾音,目光如毒蛇信子般在陆白榆和那盒银票之间来回游移,
“你就这么带着真金白银,闯进我这龙潭虎穴?难道就没想过,我阎魁可以首接‘黑吃黑’,吞了你的银子,再把你们。。。。。。”
他眼中的凶光一闪而过,比任何言语都更具威慑力,“到时候谁能知晓?谁又能奈我何?”
这话如同冰水泼入油锅,瞬间让刚刚缓和的气氛再次沸腾起来。
两侧马匪们的眼神变得凶戾危险起来——
送上门的肥肉,凭什么要谈?首接抢了不是更痛快!
陆白榆非但无惧,反倒轻轻笑了。
那笑声清越,在一片肃杀中显得格外突兀,却又莫名动人。
她清澈如秋水的目光径首迎上阎魁那压迫感十足的视线,
“阎大当家说笑了。我白晚棠既然敢来,自然信得过阎大当家的名声,信得过这北疆绿林共尊的‘黑阎王’三个字的分量!”
“江湖行走,信义为先。尤其在这北疆地界,各方势力盘根错节,今日若因区区一单生意,就坏了‘货真价实、童叟无欺’的规矩,砸了‘拿钱办事、守信重诺’的招牌。”
她上前半步,目光扫过厅内众匪,“传扬出去,往后还有谁敢带着诚意,揣着真金白银,来与阎大当家你谈买卖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