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桑指。”陆洋对着为首的一个中年人叫道:“祁讳和景恬从今天起开始参与训练。”
“他们都有刀法底子,你可别小看啊。”
姓桑的武术指导有些诧异,当然,不是惊讶于祁讳。
其实他也是《绣春刀。。。
十月的风在滇池边卷起细碎浪花,苏小满站在湖岸石栏旁,手中那支录音笔早已关机,却仍被她紧紧攥着。夕阳沉入远山时,她才缓缓转身,沿着环湖小道往回走。手机震动了三下??是洪世贤发来的消息:“纪录片立项通过,但审查组要求删减‘XK系列’相关内容。”她没有立即回复,只是把屏幕熄灭,塞进外套口袋。
第二天清晨六点,昆明第十中学的心理咨询室亮起了灯。林薇坐在桌前,翻阅昨晚整理的学生匿名卡片。一张泛黄纸片上写着:“我爸爸说,哭就是软弱。所以我发烧到39度也不敢喊疼。”另一张画着一个被锁住的嘴巴,旁边歪歪扭扭地写着:“妈妈让我别说话,她说安静的孩子才可爱。”
她叹了口气,将卡片分类归档。这时门被轻轻推开,苏小满走了进来,肩头落着几片枯叶,像是徒步穿过了校园后山的小径。
“你来得真早。”林薇起身倒水,“我以为你会去参加卫健委的座谈会。”
“改期了。”苏小满接过杯子,指尖微微发凉,“他们说要等白皮书发布后再协调口径。”
林薇点点头,没再追问。两人沉默片刻,窗外传来扫帚划过地面的声音,清洁工正在清理昨夜落叶。
“你知道吗?”苏小满忽然开口,“昨天我在档案馆查到了一份1998年的内部通报。上面写:‘当前青少年心理问题频发,根源在于家庭情感表达过度化倾向抬头,需加强思想引导与行为规训。’”
林薇的手顿了一下:“所以……我们现在的课,在他们眼里,是在制造‘问题’?”
“不。”苏小满摇头,“我们是在暴露早已存在的伤口。而有些人,宁愿它溃烂也不愿揭开纱布。”
话音未落,办公室电话骤然响起。接通后是技术团队值班员急促的声音:“苏老师,杭州小组的安全通道触发警报!有人用备用密钥登录系统,试图批量导出成员语音记录!”
苏小满猛地站起身:“哪个节点?”
“拱墅区旧服务器,IP伪装成教育局备案地址,但我们检测到数据包特征和上次攻击一致??是同一批人。”
她立刻拨通网络安全专家李岩的电话,同时打开笔记本电脑调出后台监控图谱。屏幕上,一条红色异常流量线正从东南角蔓延开来,像毒蛇般缠绕向核心数据库。
“切断K3至M7节点的所有外联端口。”她语速极快,“启动‘灰雀协议’,把敏感数据拆解为碎片,分散植入天气预报插件缓存。”
“可那样恢复起来至少要三天!”李岩在耳机里喊。
“那就三天。”她盯着不断跳动的防火墙日志,“只要真实还在,就不怕暂时藏起来。”
挂断电话后,她转向林薇:“通知所有线下小组,暂停本周活动。启用B级应急方案??用老式磁带录音机传递信息,每段内容不得超过五分钟,结束后立即消磁。”
林薇皱眉:“这太原始了……而且现在哪还有人用磁带?”
“我父亲留下的录音机还在。”苏小满轻声说,“他说那是他唯一敢说实话的地方。每次录完,就放进收音机里听新闻盖过去。”
林薇怔住了。她突然想起苏小满曾在一次培训会上提过,她童年最害怕的声音,就是父亲深夜在书房反复播放同一段磁带时发出的沙沙噪音。
“原来……你是听着那些秘密长大的。”
苏小满笑了笑,没否认。
当天下午,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席卷昆明。雨点砸在教学楼玻璃幕墙上,如同无数人在用力拍打窗户。苏小满躲在地下室资料室,逐一检查“SXM-9关联文献”的备份情况。陈志远教授的手稿已完成数字化扫描,但其中一页因年代久远严重碳化,文字模糊不清。她戴上手套,小心翼翼将其平铺在紫外灯下。
一行微弱的铅笔字迹逐渐浮现:
>“实验编号0:男孩,12岁,母亲长期否定其绘画才能。干预组允许其每日写下一句真实感受并封存于铁盒;对照组继续接受‘积极改正教育’。三个月后,干预组出现明显情绪改善,而对照组该生在日记中写道:‘今天我又撒谎了,我说我喜欢弹琴,其实我想画画。’结项报告提交当日,项目经费终止,负责人调离岗位。”
她凝视着这段文字,手指轻轻抚过纸面。就在这一刻,头顶的日光灯闪了一下,随即彻底熄灭。
黑暗中,只有紫外灯发出幽蓝光芒,映照着手稿边缘那一圈虫蛀形成的天然纹路??竟宛如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。
她没动,也没有开手电。反而闭上眼,低声念出那段曾让她彻夜难眠的话:
>“中国孩子的第一句谎言,往往始于一句被迫的道歉。”
不知过了多久,门外传来脚步声。是洪世贤。
他穿着黑色冲锋衣,头发湿漉漉的,手里拎着一台老旧的索尼DV摄像机。“楼道监控坏了。”他说,“我只能从消防梯上来。”
“你怎么来了?”苏小满睁开眼。
“北京那边压不住了。”他走进来,放下设备,“审查组要求《说吧,不怕》去掉所有涉及体制反思的内容。我说不行,他们就撤了拍摄许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