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她亲了亲孙女的脸颊,“所以你要记住:你说出来的每一句话,都是替奶奶说的。”
视频末尾,孙女举起一张手绘卡片,上面写着:“阿娜尔(维吾尔语:石榴),谢谢你敢说话。”
苏小满看完,泪流满面。
她打开电脑,开始撰写一封公开信。标题是:《我们不是破坏家庭,我们在拯救家庭》。
>“有人说我们鼓动孩子对抗父母。可我想问:当一个孩子说‘爸爸,我不想你喝酒’,这是对抗吗?当他哭着说‘妈妈,你能不能抱抱我’,这是背叛吗?
>
>真正的孝顺,不该建立在沉默之上。真正的家庭,也不该是一座不允许哭泣的庙堂。
>
>我们所做的,不过是让那些被压抑了半个世纪的声音,重新获得呼吸的权利。
>
>如果这叫颠覆,那我愿意承担罪名。”
信写完后,她没有立刻发布,而是将其刻录成一张CD,连同陈志远教授的手稿复印件、洪世贤的录像带、凉山女孩的信,一起封进一个铁盒。盒子外贴着一张标签:
>“致未来的孩子:当你读到这些,请相信??
>曾经有人,为你说真话的权利,战斗过。”
她把盒子埋在学校后山一棵老槐树下,拍平泥土,撒上落叶。
一周后,教育部召开闭门会议。苏小满作为委员列席。会议室气氛凝重,多位官员表达了对“情绪教育失控”的担忧。一位司长直言:“再这样下去,每个家庭都要变成辩论赛现场!”
她平静回应:“如果连家都不是可以说真话的地方,那中国人还能去哪里安心地活着?”
会议最终达成妥协:在全国遴选五十所中小学开展“温和型情感课程”试点,内容剔除敏感案例,强调“建设性沟通技巧”。虽非理想,却是破冰。
散会时,洪世贤来电:“纪录片第一部剪好了。我把它命名为《第一声》。”
“讲什么?”
“讲一个孩子,第一次对父亲说‘我不喜欢你的方式’,然后活了下来。”
苏小满笑了:“那就够了。”
新年除夕夜,央视春晚播出一则公益广告。画面中,不同年龄的人面对镜头说出一句话:
>“妈,我不是不想结婚,我只是还没遇见对的人。”
>“爸,那次考试失利,我真的尽力了。”
>“老婆,有时候我装作不在乎,是因为怕你嫌我脆弱。”
>“儿子,爸爸打你那次,其实是我最无能的时候。”
广告结尾,黑屏上缓缓浮现一行字:
>“2025,让我们学会好好说话。”
广告播出十分钟,“诚实课”微博话题重回热搜榜首。有网友留言:
>“我刚跟爸妈说了实话。我说我不快乐很久了。他们哭了,我也哭了。但我们第一次,一起吃了顿没吵架的年夜饭。”
苏小满窝在沙发上看完节目,拿起手机,给洪世贤发了条消息:
>“听见了吗?春天快来了。”
窗外,新年的钟声敲响。烟花爆破夜空,照亮千家万户的窗棂。而在无数房间内,有人正鼓起勇气,说出那句藏了太久的话。
风依旧吹着,带着希望的气息,穿过时间的裂缝,唤醒每一个曾经被迫沉默的灵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