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犹不及,林晏昼常住校场,将自己逼得很紧,连他的师傅都看不下去了,将人赶回了家,武举结束前,不许他再入校场。
林晚宜回门后他就没回过相府,周夫人看小半个月没见的儿子比之前黑瘦了一圈,鼻酸得厉害。
他回来后周夫人往王府传了话,林晚宜往相府走了一趟,看见林晏昼沧桑的样子也觉得心疼,听周夫人说他回家了还不肯歇,一直在他院前的空地练拳,力竭也不肯停,觉得他随着日子临近魔怔了。
也是,练了这么多年,成败就在几日后,谁又能不在意呢?
可武举将至,他这样每日练至力竭,身子来不及恢复,只有坏处没有好处。
林晚宜没有劝他,回王府后同沈意远说了这事,他也习武且二哥哥崇拜他,想来他应该能给二哥哥些好的建议。
沈意远应下了,让林晚宜不用等他,早些归家,他下值后直接去相府。
晚膳时,林秉承也派人送了话,邀他夫妇二人明日过府一聚。
虽前头说了要搬回相府,但林秉承他们在外面住了几年了,搬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,如今还在整理阶段,还未开始往相府搬。
到底是兄妹,林秉承见了林晏昼也想到了林晚宜所想,明日一聚没有长辈,只轻松饮酒谈天。
翌日,林晚宜难得早起,陪上朝的沈意远一道用了早膳,也是和他一起出的门。
早春夜长,出门时天刚蒙蒙亮,林晚宜到相府时,东边儿才看见一点儿太阳的影子。
周夫人这两天担心林晏昼,也醒得早,知道林晚宜担心哥哥,虽未提前通气,但见她来得这么早,也没太过惊奇。
林晚宜没在和风苑待着,见了周夫人后就去林晏昼所居的陶然院了。
微熹晨光下,林晏昼额上的汗顺着脸庞往身上滚,不知已经练了多久。
“哥哥……哥哥。”
他全神贯注,林晚宜连着叫了他两声才听见,收了拳,撩起衣摆擦干额上的汗,笑时白牙晃眼:“灿灿没睡懒觉啊,今儿怎么这么早,我看看是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?”
“好久没同你和娘一起用早膳了,哥哥陪我。”
林晚宜陪沈意远用早膳时特意留了肚子。
春寒料峭,林晏昼身上都是热汗,冷风一吹,身上袅着烟,刚擦干的额头又沁了汗,滚进眼睛里,涩得他眯起了眼:“好啊,快走吧。”
他倒不浪费时间,半句废话不说。
林晚宜大早上来就是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,哪能顺他的心。
锦帕捂鼻,缓缓打量他汗湿的短褂:“哥哥这样去见娘?”
林晏昼挠挠头,汗湿的头发打湿了他的手,他嘿嘿地笑:“那我去换身衣裳,灿灿你先去找娘。”
他说完便走了,只留下一个背影。
林晚宜扬声嘱咐:“仔细些,哥哥知道的,闻着汗味我吃不下的。”
跟她没什么道理好讲,林晏昼叹口气,回身看她:“好,你先去娘那边,外面风大。”
和风苑里,林晚宜说了今晚要去林秉承府上一道用晚膳的事情,周夫人轻拍她的手背:“也好,你们跟他说说话,省得他一天到晚钻牛角尖。”
“娘别担心,我今日看着哥哥,保管他一丁点儿练武的空子都找不出来。”
“子安听你的,你在娘就放心了。”
知道林晚宜不喜欢汗味,林晏昼沐浴时一点儿没图快,仔仔细细洗净了身上的汗,连新换的衣裳都是挑的带着干爽阳光味道的。
早膳时,林晚宜和周夫人慢条斯理地吃,林晏昼吃完都快喝了两盏茶了,她们还慢悠悠地在用。
他扶额:“灿灿今日胃口怎么这么好?”
“哥哥难得陪我,我高兴就多用了些,哥哥见到我不高兴吗,怎么就吃了这么一点?”
林晏昼被她说住了,求助地看向周夫人。
周夫人没替他说话,倒帮着林晚宜说他:“灿灿嫁人了,旁的好说,只这早膳,往后不容易聚在一块儿吃了。”
林晚宜眼尾垂着,撇着看他,委屈得像迷路找不着家的孩子。
林晏昼哑口无言,清了清嗓子让丫鬟添了一碗粥:“怎么不高兴,高兴得肚子还是饿的都不知道,我再来一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