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啧。”
瞧不惯,实在是瞧不惯。
云峥上前将他的手拨开,叹气道:“您可曾听过城东的‘宋舍布’?”
“什么东西?”
“是个老布坊了,东家姓宋,生意做的不大,但在百姓里口碑很是不错。
“家里有什么婚丧嫁娶,需要紧急用布的时候,若实在没钱买,就可去‘宋舍布’那里先赊用着。
“老头儿也不催帐,有钱了就还,没钱他也不问。门口放着个木箱子,还钱也不必跟老头说,往里头一丢就成。
“所以大伙也喊他‘散布翁’。”
见谢歧面上无动容之色,云峥皱眉道:“这‘宋舍布’年纪挺大,生意做了几十年,却不算富裕。
“前些日子省外来了队走商的,在他家布坊定了两千匹粗葛麻布,定金交了,该取货时候,老头家走水,这两千匹粗葛麻烧了个干净。”
谢歧蹙眉:“这是意外,还是让人做局了?”
“那咱们就不知了。”
“老头儿这是匀货来了?”
云峥摇头:“那外省商队货钱还没给呢,哪有钱找人匀货?这是借布来了。”
“借布?”
谢歧蹙眉:“两千匹?”
“说是会给定金。”
谢歧指尖轻轻叩着木椅扶手,不以为意道:“别家没有借的?”
云峥摸了摸鼻子:“说是问了三四家,都委婉推拒了,说可以先给他拿点银子救急,也有说给他拿三十匹布应急的。
“可到底杯水车薪,哪儿够给人交货的。”
谢歧道:“咱们库里,有多少粗葛麻?”
云峥眼中带着几分欣喜:“两千肯定是够的,先前咱们盘子小,做的尽是粗劣货。好东西不见几个,粗布麻衣多得是。
“如今集霞庄都开到万宝街去了,再卖这粗葛麻,也实在不合适。”
闻言,谢歧抬眼看着云峥,眸色深邃:“你想帮他?”
“我就是觉得老头儿做了一辈子善事,不该落得这么个下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