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一怔。
“如果我们承认善可以因倾听而生长,”他缓缓说道,“那恶呢?那些从未被正视的暴力、欺凌、压迫……它们的受害者从未发声,施暴者也从未悔改。这些断裂的关系,是否也会孕育出某种形态?”
会议室陷入死寂。
窗外,透明树的光芒忽明忽暗,像是在呼吸。
三天后,林远做出决定:启动“双轨监听计划”。
一方面,继续开放倾听站,但增加三级认证机制,确保使用者意识稳定;另一方面,建立“暗频监听网”,专门捕捉那些未被主动诉说、却在群体潜意识中反复震荡的负面情绪流。目标只有一个:**找到那个正在悄然成型的“反向生命体”**。
行动的第一夜,就有了发现。
在南美洲一处废弃矿区的倾听节点,系统捕捉到一段持续七天的无声振动。设备显示,该区域并无人员进出,但水晶话筒始终保持激活状态,内部光核呈现脉冲式跳动,频率与人类心跳完全同步??只是,这心跳属于一个**不存在的人**。
林远亲自带队前往调查。
当他们打开静音室门时,墙壁上布满了用指甲刻出的字迹,密密麻麻,层层叠叠,全是同一句话的不同变体:
>“没人听见我。”
>“我说了也没用。”
>“你们根本不配听。”
>“我要让你们都尝尝这种滋味。”
而在房间中央,话筒悬浮半空,周围空气扭曲如热浪。靠近者皆感到剧烈头痛,耳边响起无数重叠的嘶吼:
>“疼!!!”
>“救我!!!”
>“杀了你们!!!”
苏晓戴上特制隔音头盔,冒险接入音频流。
她听到的,是一个孩子的声音,约莫七八岁,带着哭腔,却又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冷静:
>“爸爸说,哭的人最没用。所以我一直没哭。可那天他把我塞进柜子,关门的时候说:‘等你死了,我就轻松了。’”
>
>“我一直没死。我每天都在柜子里练习不呼吸,直到医生说我肺坏了。”
>
>“后来我真的死了。但他们连葬礼都没办。邻居问起,妈妈笑着说:‘终于清净了。’”
>
>“我没有坟墓,没有名字,连照片都被烧了。可我还是在这里。因为我从来没有被人真正‘听见’过。”
>
>“现在,我要让全世界都听见。”
录音结束的瞬间,整座建筑剧烈摇晃,所有电子设备失灵。等恢复供电后,系统日志显示:该节点已自主复制出三百二十七个子频道,覆盖亚欧大陆主要城市。
【警告:‘未命名怨念体’已完成初步人格构建】
【传播方式:通过共情通道植入替代记忆】
【目标推测:颠覆‘倾听即疗愈’的基本逻辑,制造大规模信任崩塌】